给你,让你主宰这潮汐,
包括我肺腑内的鲜血;
起伏由你,干涸盈溢由你。
即使你把我撕成花瓣
来装饰高贵的头顶,
我依然欢歌笑语,说:
“你的美就是我的美。”呵,
多好,我已全身心地爱你!
这作孽的爱,我们就喜欢!
为什么你还不来,我爱?
我在夜里偎着枕,啜泣,
想你此时多么坦然。
我呼唤你一遍又一遍,
直到喉咙呕血,黎明再见。
我在白日里紧握着笔,写,
写我枯竭的泪水,但是
只剩下乞求,(我已经变得不堪一击)
给了情敌可乘之机。
我还怕你哂笑我的懦弱,
躺进棺材,强打起精神,
且装出一副活着的样子,
在嘴唇上贴上一张标签:
我没死,我爱你。
第五十五节
这首诗是王连城花了两天时间写成的,在办公室里,题目叫做《孽爱随笔》。他已经“大雅久不作”了。必须要承认,作为一个人,他是自私的,感情上确实是这样,以前对夏芙蓉有好感,也曾有过一些幻想,但现在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被梅青取代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在意?为什么她的事情让自己不舒服,以至于因为此要跟她划清界限?还有秦筠,曾经用心良苦地爱着自己,而他却一走了之。难道男人都是这样,自己碰过的女人别人就不能染指,她就不能再有重新的选择,不能有自己的追求和幸福?除非她是小姐,否则谁都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砧板上的,每个男人的占有欲都是如此,不过有的人表现明显一点,有的则比较隐晦,更可怜的当然是那些得不到任何刺激欲望机会的人,他们都是老实人,能心无杂念地安分守己过一辈子。
他恨自己,在跟梅青恋爱,却放不下一个早已被自己鄙视了千百回的夏芙蓉。是的,她很漂亮,她的姿色能令所有的男人垂涎三尺,是百战百胜的武器。她的魅力,不是容貌,就像西施,像陈圆圆,像貂蝉,不管伺奉过谁,不管被谁蹂躏过,都有红颜知己不嫌不弃,甚至冲冠一怒,置个人生死和国家安危于不顾啊。
狗东西。他不禁像父亲一样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骂自己不争气。你这条贪心不足的蝮蛇啊。梅青本来就很好呵,自己还在胡思乱想,这是在背叛她,是自己的心在犯罪。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他往往把持不住自己,恐怕早就把夏芙蓉这朵女人花摧残N遍了,现在他只能用眼睛去*她,而且是*,尽管自从她多次干出令自己恶心的事情之后,让他感到失望透顶,不愿意看她,但一旦看上一眼,就是贪婪的,他的眼睛就像两把小勺,铮明瓦亮的,恨不得在一个又红又大的新鲜苹果上挖上几下。别以为我很流氓,很无耻,他想,男人作为*充沛的物种都是下贱无耻的。
他要对梅青绝对忠诚。那首粗糙的诗歌就是誓言。
自从搞过自驾游系列活动之后,夏芙蓉来海茂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去王连城那里,去潘千树那里,去下面的品牌店,无论到海茂汽车城的哪个部门几乎均被奉为座上宾。只有王连城不冷不热。跟同性相处,要分清敌友,可交还是不可交;跟异*往,人们的判断力往往下降,变得麻木不仁,有些人被女人咬了还不吸取教训呢。他对她不冷不热,是因为没有必要去跟她套近乎,他是否跟自己有关系,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谈业务,成,聊闲天,没工夫。他庆幸他那张破嘴犯贱的毛病好了许多。不过,听夏芙蓉说,周刊好像出事了。
首先,她告诉自己,杜新春不再担任周刊部主任职务,但仍然挂着报社副总编辑的头衔,至于干什么去,报社尚没有公布。其次是,周刊部即将进行重大调整,可能取消它的独立运营权,收归报社总管,这样周刊部下面的几个专刊就面临着整合问题。按照上头的意思,有所为有所不为,对于盈利能力差的版块将予以撤消,而像房地产、汽车等广告收入大户要由报社的广告管理部门直接统管。再就是周刊部现有员工的去向问题,原来从编辑部调过去的员工可能重新归队,新职位将面向全社公开招聘。业务员编到广告部,实行统一管理。
夏芙蓉对自己的前途不甚看好,有些担心,一旦调整,自己是否能进编辑部是个问题。杜新春没给她承诺,还有,自己的汽车客户要交由广告部重新分配,可能会受到冲击。
“奶奶的,要把人逼疯了。”她也会心浮气躁。
看来周刊部调整的事在所难免,当初辞职的时候办公室主任说过的话,现在开始应验实施了。有几个老同事特地向王连城问计,他们该何去何从。从他们口中,他了解到,周刊部因为整体运营太差,去年的广告任务只完成七成,最终导致报社要对其进行改革的决心。至于杜新春,也不可能另有任用,根据内部较可靠的消息,在周刊部工作期间,杜新春涉及到挪用公司款项、收受贿赂等经济问题。东窗事发之后,更增加了人们对他的个人作风问题的猜测,那就是与夏芙蓉不明不白的关系。据传说,去年举办汽车宝贝大赛的时候,夏芙蓉能获奖完全是因为他的幕后操作,而夏芙蓉自然也给他带去了丰厚的大礼,包括后来将她提拔成汽车专刊主编,也是他们之间的互相报答。还听说有人不仅在他的办公室发现两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在待客室也有,那张连体沙发就是他们经常使用的道具之一。
那是张又软又舒服的老式沙发,王连城中午不回家或者晚上加班的时候常常睡它,如今听说在它上面发生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禁分外厌恶。刚来海茂的时候,潘千树还把自己办公室里相同样式的沙发搬到自己的办公室来,现在他突然感到很是屈辱,连忙打电话叫人,把沙发给潘千树抬回去。沙发搬出去了,抬沙发的人回来报告说,潘总屋里有新沙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