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珠的目光只在那个男子上。孙彬成便也看过去,却见那男子布冠皂袍,气质也寻常,是芸芸百姓的模样。那男子走向孙父的脚步甚至有些瑟缩,但站定后,渐渐也还是让自己站得稳。
男子咬牙开口:“你还记得你纵马掀翻过一家面摊吗?”
孙父一愣:“什么?”
男子:“面摊被掀翻,热水直接烫伤了我父亲,还烫伤了一些顾客,顾客尤其严重。因为钱都给顾客看病了,现下父亲的腿被烫出问题,以后都是坡脚了……幸好苏家仁慈,救了我父亲,不然父亲怕连命都没了。”
孙父看着还有些懵,磕磕绊绊地说:“我的侍卫没给钱吗?”
大家见到孙父的样子就知道他不记得,纷纷斥责。
“我就说那个面摊店为什么走了,原来是这样!”
“很可惜的,原先都想过是谁家公子哥恶劣,没想到是他!”
“掀人摊子丢块玉佩都够人去看病了,还要侍卫给?这人就纯坏,亏我刚才还为他说话!”
“他刚刚还在哭自己忠君爱国?”
“呸!不恤百姓,连侍卫都不会嘱咐一声,算什么忠君爱国?”
孙父无言以对,目光闪躲。他现在钱都赔不起,因为皇上说他一家人猪狗不如,所以抄家,充公,一样没少。
苏宝珠翻了个白眼,等那男子再没什么想说,就利落翻身上马,扬声道:“行了,走吧。不值当浪费时间。”
男子——面摊老板儿子听着,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颤着声音说“多谢小姐”,得到苏宝珠不耐烦的一点头,才跟着侍从一起上马,准备离开。
孙彬成见着又要哭,被侍卫居高临下拿着棍子抵着不能上前,就仰头凄凄看向苏宝珠:“你就如此狠心?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一点儿时情面都不留?”
其他群众都听烦了,这时候还说什么狠心不狠心的?没良心的勋贵!
不知是谁先扔了一束草,随后,种种烂菜叶烂鸡蛋往他们的头上砸。把对他们的嫌恶用这些垃圾直观体现。
安如兰一方面喜欢苏小姐干净利落不黏黏糊糊,一边又恨自己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也砸两下泄愤,只能气得在原地咬牙。
偏巧那个卖豆腐脑的摊贩就挨挤过来,拎着一篮烂了一部分的菜叶子。
“我是卖吃食的,这些菜叶子坏了就不能给客人吃,因此剩下来了。2个铜板,这一篮都拿去砸着玩,怎么样?”
安如兰:“……”
安如兰只犹豫了一瞬,就有其他人丢了三个铜板过去:“给我给我!看着气人,我去砸!”
安如兰:……行吧,这摊贩真的是每处商机都抓严实了。
安如兰递一铜板过去,认真问:“分我几片?”
后来,安如兰在和邻居一起坐着刺绣的时候听说,今年流放的路上出了事,一对父子起了争执,父亲把儿子的命根子砍断。流放的路上少医少药的,据说儿子还有严重的花柳病也没人愿意治。所以就这么死在了半路上。父亲也因杀子之罪多流放了一千里。
……一听就是孙家父子,安如兰听了心下爽快,当天煮饭的时候多放了一勺油,油多了腻,索性炒了饭。
那天的炒饭,成为了安如兰对这件事最后的印象。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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