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看向我。
“我是列侬的儿子。”我赶紧说。
耶楼是个飘逸的青年,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不飘逸,他是由三亿六千万零一粒黄沙组成的,他走起来时飞沙漫卷,跑起来时遮云蔽日,舞起来时幕天席地。
“沙是我的血肉,风是我的灵魂。”他如是说。
“但如果没有风了呢?”猪问。
“那么我就死了。”耶楼说。
“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没有风呢?”他笑着,“所以我永生不死,无处不在。”
“世上当然可能无风的。”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的山顶上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猴子。他倒是回来得快。
“你倒说说,何处没有风?”我问。
“铁箱内里,大海深处,灵山绝顶,都没有风。”
黄风摇头:“铁箱之内,自有万千微世界,怎说无风?大海深处,暗流涌卷,怎说无风?灵山之顶……”
他的脸色突然变了。
猴子冷笑:“所以没有什么永生不死,无处不在。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妖怪。”
黄风赌气道:“灵山之顶,自然也可以有风。只是众佛无欲无念,气息不吐,才使其为万寂极静之巅。我若去了,便可让其风起云动。”
我摇头:“万万不可,我听说灵吉菩萨有定风珠,所有风尘,到了那里都将归于静寂。”
“那你们为何去?”黄风问。
“我们是求取真经去的。”
“那你们去了,灵山可会扬起风来?”
“只怕也是起不了风的。”
“那你们去了,不也是化入那永恒寂静之中,去之何用?”
“万物众生,都必然化入那永恒寂静之中,不如自去。”
猪瞪着我:“光头,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灵山遍地饲料,母猪满山欢跳,我才跟你走的。”
猴子冷笑:“他跟我说的版本是灵山长满桃子,不吃全要烂掉。”
“没有错。”我说,“你们的一切欲望,到了灵山,自然都解脱了。”
“是解脱,不是得到?”猪问。
“解脱就是得到,得到即是解脱。”我说。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为什么孙悟空不叫孙悟色?”猪问。
“唐僧骑马东那个东,后面跟着个孙悟色……你看,不押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