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婶家和李阿叔家都在村子中心,村长家在村口,从山脚过去,几乎要把整个村子走一圈。何秋花和晏小月端着豆腐,一路没少被人叫住问话。
“哟,小鱼他娘,你们家真制出豆腐来了?”
“月姐儿,你这是去哪儿呢,咋还端着碗豆腐?”
“你们的豆腐几时开始卖,几文钱一块?”
“……”
何秋花和晏小月一板一眼,严格按照晏小月交待的回话。
于是,傍晚时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晏兴茂一家真制出了豆腐,明日就要开始卖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
“晏二家真制出豆腐了,我瞧着还不错呢,像模像样的!”
“给何婶、李阿叔,还有村长家都送了,好大一块呢,去镇上买至少得五文钱吧?柳平山脸都笑烂了!”
“他们到底在哪儿学的这手艺啊?”
“何秋花说是她男人原先去外头服劳役的时候学的,不过一直没制成过,这回腿伤着了,在家里没事儿干,好生琢磨了一段日子,才制出来的。”
“哟,那可真是因祸得福了!”
“听说他家豆腐也卖五文一块,还能拿粮食换,你们买不?”
“再瞧瞧吧,今日只晃了一眼,看着是那么回事儿,吃着就不知道了,明日等别人买了咱们再看看情况么……”
村里人多是瞧热闹,也没什么坏心思,晏老爷子和晏兴盛一家听到这消息却坐不住了。
晏老爷子一脸不快:“老二他们怎么会做豆腐,莫不是偷了钱家的方子?”
话是这样说,可外人不清楚,他们却是知道的。
钱家那豆腐方子握得极紧,晏永芳嫁过去几年了,钱泓和他爹做豆腐的时候,她还得避着,晏兴茂他们就去过钱家一回,怎么可能偷得到钱家的豆腐方子。
“爹,外头都说是二弟服劳役时学的。”陶翠青语气淡淡的,“他可真沉得住气,在外头学了这样挣钱的手艺,在家里一点儿苗头都没露。”
晏兴盛耷拉着脸:“难怪爹说要分家,他们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是早有依仗,生怕咱们跟着沾光吧?”
晏小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愤怒:“难怪那日晏小鱼说他要吃豆花多少都有呢!二叔早就同他说了,只瞒着咱们!”
其余人不知还有这一茬,连忙让晏小宝将那日的事儿仔细说与他们听。
晏小宝说完,这几人越发确定,晏兴茂故意瞒着他们了。
晏兴盛神情激愤:“老二这眼皮子实在是浅,他将豆腐方子拿出来,咱们一家挣了银子,再把永和供出来,他们一家不也能跟着享福吗?他可是永和的亲叔叔,永和往后做了官,还能亏待他?!”
“那现在怎么办?”晏老爷子也是一脸烦躁,“都断亲了,这豆腐方子指定没咱们的份儿了。”
晏兴盛想了想,还是心有不甘:“爹,虽是断了亲,可二弟和鱼哥儿他们身上流的可都是你的血,你去同二弟好生说说,说不定他就回心转意了。”
晏老爷子有些拉不下脸:“哪有当爹的去求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