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
“你们和他很熟?”
“不熟,慕名而已。绿林中都说,他是个难得的好汉子,爱民护民。他手下的兄弟也都是好汉。”
罗成第一次遇到响马直接向自己求情。所有适用官场的那种含糊的话语都失去了用处。大家都看着他,用一种信任和期盼的眼神。“好吧!哪位代我转告他,请他离开幽燕九郡,我概不追究!”
十几条汉子齐声叫好:“好兄弟!你做到这步,我们会转告老窦,决不与你为难。”
那晚,罗成喝醉了。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月亮挂在外面的树梢上。秦琼也从梦中醒来,看见表弟眼睛睁得很大:“想什么呢?”
“表哥,我觉得男人就该活得自由些。”
“傻小子。这种掉脑袋的自由营生,我看也不怎么样。”
“我第一次随父亲上战场时只有八岁。只记得漫天遍野的铁蹄、尸体,还有黑压压的秃鹫。”
秦琼倒吸了口气:“那么早姑父就让你随军?”
罗成嘴角牵动了一下:“罗家、秦家都是军人。军人的儿子当然要早上战场。第一次看见乌鸦噬人的尸体,我吐了好久,整整半个月都在做噩梦。后来习惯了,习惯了篝火、烈酒、唱歌。但是屠城,我还是不习惯……”
“屠什么?”
罗成声音渐低,终于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第三章 高句丽人
次日的清晨,天气晴朗。三人再度出发,只用了半天功夫,就到了靠近高句丽的关卡边防。来到驻边将军府,门口站着几个神色仓皇的军士,罗成厉声喝道:“郡主呢?你们军纪怎么如此涣散?”
几个军士当即跪下行礼:“禀告小王爷,越王杨素之子,靖边将军杨玄感出访高句丽国回来,途径关卡,郡主带护卫去迎接,却,却,却迟迟不能回来。”
罗成面如寒冰:“军队呢?王猛呢?”
“王猛将军带人去了,被杨将军的手下拦在营外。那些人都是钦差,又不能冒犯。”
“混帐!郡主今日如有一丝闪失,你们先把自己脑袋卸下来!”
两匹马急风暴雨般赶往杨玄感驻地,只见驻地营门前,一个满脸通红的年轻将军正和三四个男子动手。子昭坐在罗成前面,当即道:“这几个都是大内高手,你冲马,我对付他们!”林子昭忽地扬手,两只袖镖分别扎到两边的大旗之上,袖标尾部系着细细的牛筋绳子,随着闪电刷地冲向营门,两杆大旗哗啦被拉倒,把周围的木栅栏砸倒好一大片。几个男子不敢空手阻拦如此快的奔马,刚避开身子,秦琼的双锏如暴雨般击出。罗成冲进营地,见杨玄感正骑在一匹战马上,脸上尽是张狂的笑容,前面一匹枣色战马上,一名戎装女子正躲避着他长枪的调戏。
罗成马鞭一扬,挥鞭抽向杨玄感的头盔。杨玄感回马一枪,罗成身子一侧,鞭子矫若游龙,缠住枪杆,二马冲锋之时,突发劲力。杨玄感手中一震,再也握不住枪杆,长枪竟被罗成硬生生夺走。他刚要回马,秦琼从后面冲上来,一锏击碎马头。那匹无头惊马又奔出十来步,颈部血如瀑布,杨玄感跌到地上,身上脸上都溅满了鲜血和尘土。他刚一扬头,罗成的长枪已逼至他面前。
杨玄感索性往地上一躺,手足大开,笑得一脸无赖:“想让你姐姐守寡,就动手吧。”
罗成冷冷地盯着杨玄感好一会儿,才道:“向郡主赔罪!”
杨玄感起身,笑嘻嘻地走到少女面前,躬了一下:“请郡主原谅玄感!多年不见,郡主已经长成幽燕第一美人儿,看来玄感正室多年空置,今日终于可以一偿夙愿了。”
郡主罗怀年方十四岁,见兄弟来支援,只是白着脸叫:“王猛过来,我们回营。”
那个叫王猛的年轻将军怒气冲冲地跑上前,先向罗成行礼:“小王爷,属下护送郡主回去。”
罗成一鞭抽到他身上,王猛不敢躲避,身上立时出现一道血痕:“再有敢冒犯郡主者,格杀勿论!”
“遵令!”
林子昭也陪着罗怀回营去了。
杨玄感上前拍着罗成的肩膀:“令姐如此美丽,男人动心实属正常。好了,我回长安后,会尽快遣人迎娶令姐,咱们成了一家人,也不用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我敢以自己的名誉起誓,最近在幽燕出现的刺客绝对与越王府无关。”
罗成不喜欢杨玄感,但是这个人一向脸皮奇厚,硬是拉着他和秦琼参加晚宴,他的笑容十分神秘:“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的神秘礼物。”
晚宴上,杨玄感击打着酒碗,放声高歌,罗成见他神色有些落寞,便问:“长安莫非有变?”
杨玄感叹了口气:“老爷子越来越糊涂了。如今废太子,立晋王,晋王是个精明之人,却偏偏和宇文家的鬼混。如今宇文化及的势力逐渐膨胀。对了,他有个儿子武艺特别高强,你听说过吗?”
“宇文成都?”
“正是。你要当心啊。”
“我当什么心?”
杨玄感斜着眼睛瞅着罗成:“我记得你父亲早早就为你定了门亲事,是庄栋大人的千金。真是长安城最娇艳的牡丹啊,如今已经开放,香满长安了。”
罗成有点莫名其妙。杨玄感看他的神情,一拍脑袋:“对了,我忘记你还是个孩子。哈哈,还是童男子吧。不如今晚我们就把幽燕最高贵的童男子消灭。”他拍拍手,几个打扮妖冶的女子从帐外迤俪而入。杨玄感大笑:“今晚谁把罗小王爷伺候好了,本将军重重有赏。”
两名艳女如蛇一般缠到罗成身上,罗成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们不是汉人吧?”艳女面色一变,裙子里的小刀还不及刺出,身子一软,再无半分力气。罗成凑到一名女子耳旁,轻声问:“高句丽人?”女子眼中露出又惧又恨的目光。“嘶啦”一声裂帛,两个女人的裙子都被撕成了碎纱,露出滑腻的肌肤。罗成捉住其中一名女子的右手,认认真真观察她的手腕,又仔细看她的身体,小心翼翼从她的手腕、耳垂以及其他地方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