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车以一个非常漂亮的漂移在半秒内过了第一个弯,然而下一个瞬间,tempest竟然在他与山道的夹缝内线中闯入,车轮碾着山路外围,一把挤了进来。
“……赛道曲率为c=0。05m的-1次方,坡度为θ=5°,赛车质量m=800kg,过弯速度为200kmh,再设静摩擦系数为0。8,重力加速度为9。8ms的2次方,过弯最大速度为12。58ms,第一个急弯的最佳转向角度为a约等于38。47°。”
寻望的心脏动如擂鼓,脑中的算式却几乎不需要思考,如同计算机般在每分每秒得出结论,精确计算赛车的惯性和受力情况。他的手指用力攥紧方向盘,喉结滚动,在得出结果的瞬间精准地转动方向。
“第二个弯,转向角度45°。”
tempest紧紧咬着封灏文跑车的屁股,在第二个弯道几乎与他齐头并进。
“下一个,38。5°。”
车子的轰鸣声响彻山野,车轮与山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两秒两个弯道,封灏文瞪大了眼睛,不再给他留有余地。他始终没有减速,连续以漂移过弯,试图挡在寻望的前路上,不给他超车的机会。
展台上,一众人已经没有声响,晋云瑾的手抓紧了晋慨然的袖子,紧张得汗流浃背。
“灏文不减速,p7轮胎磨损太大,他后面的弯道危险了。”一个他的朋友说道。
“但总归是面对新手,只要他不让路,后车很难超上来。”
“不好说,你们没发现吗,tempest每次过弯的角度和速度都像算好的,第四个弯了还是同样的弧度过弯,完全是零失误。”
“呵呵,吹吧。第六个弯赛道直径只有8m,外围就是悬崖,途经没有栏杆的死亡区域。这里但凡出一点错,就要车毁人亡。”
晋慨然听到这句,心头一跳,他直觉会有问题。
寻望的额头流下几滴汗水,他的大脑和肌肉都在高负荷运转,精神高度集中。只差一点了,留给他的机会是最后四个弯道。
跑车不要命般在山路飞驰,两边的景色先是快到模糊,然而却又渐渐慢了起来,他甚至能看清前方p7轮胎的转动。
他们的距离咬得很紧,p7灵活地不断调整位置挡住他任何可能超车的路线,寻望注意到前方光线突然明亮起来,两侧树木急剧减少,甚至没有栏杆。
弯道边就是悬崖。
他的手心也开始出汗,但他依旧没有紧张,每一秒他的脑海里都有数十个公式掠过,结合每一秒的现状调整结论。如同将他脑子里构建的立体地图拆解成无数个数字,这些数字随时组合变化,是他最可靠的保障。
p7终于减速了,他似乎是看准tempest无法在狭窄的路上从内线超车,亮红色的跑车在电光石火间转弯,寻望却紧跟着眼皮一跳,他注意到p7在经过无栏杆路段时留下了少许位置。
这是一个引诱他超车的陷阱。
但正如晋云瑾所说的,即便是直钩,也一样。
寻望没有犹豫,他甚至闭了半秒钟眼,再睁开时,他唇角紧抿,第一次在弯道上将油门踩到了底。
他时刻谨小慎微,走一步想百步,但曾经,他的“兄弟姐妹”们都觉得他是疯子。他总能想到最疯狂的办法来达成目的。就像让人含着毒果去喂狮子。
因为他坚信,向死而生。
因为他现在也想学一回老师。
“人生如梦,当一回赤子又何妨?”
tempest在直线上的最高时速是395公里每小时,以这个速度过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能把车子操控到极致。
他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