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州,都狼城前。
沧北义军大旗迎风飘扬,整个战场上满是卷旋犹存的硝烟和直冲天庭的血气。
历经三日苦战,血水已然染透了大地,红土满目,倒戈空立。
拓跋无涯派人飞速收拾战场,随后紧闭大门,等待着沧北方下一轮的猛攻。
云冲等前沧北军诸位营主齐聚一堂,孔太飞和云冲立在最前,手指在沙盘上指指点点,却无一不是剑眉倒竖,愁云满面。
黑塔一般,身高足有丈余的孔太飞指了指昶州与汤州交界的篁岭和四侠山。
“老四,老七带兵出篁岭,接应大哥顺取松仓,为何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汤州那边可有不少大辽的人马。自取下画青,洵,汤三州以来辽狗就在源源不断的往咱们沧北送人马啊……”
云冲点头称是,“昶州虽有拓跋无涯所率十数万,可这三州的辽军合起来有近十五万,老七和大哥那点人马去了……和羊入虎口无甚差别啊……”
“四哥,你可别小看了七哥……他现在打起仗来,可比咱们精细多了,说不准能在汤州干一票大的!”小十一徐烨接口道。
“大?还能怎么大?至多也就是取了松仓……不过,若真能取下松仓,就相当于彻底断了拓跋无涯的后路,拓跋便如瓮中之鳖指日可擒了。”燕杵兴道。
孔太飞大手一拍沙盘,整个营帐都随之震了三震。
“可他娘的一直在这久攻不下也不是办法啊!咱们后面可还有个镇天王盯着呢,姜昀小儿近日不知打的什么算盘,竟然不顾我们强占了他的军权,也不管我们肆意谴将攻打昶州这三城。”
“他的意图,还用说吗?也就老二你这脑子看不出来。”云冲笑道,“他不就是想要等咱们攻下了三城后自己揽下所有功劳,再顺手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啥?”孔太飞闻言暴跳如雷,“这老混蛋,国难当头,他竟然还在想这个?我沧北有这狗娘养的主将,怪不得被那辽狗杀得屁都不敢放。”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被他坐收渔利?”徐烨问。
“当然不能。”云冲想了想,又道。
“只是……我是想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毕竟当初镇天王上任时……已经削去了咱们所有人的军籍,分配到了各处任个小官。没有军籍,现在兴兵根本是在违反大周律法行事……”
徐烨见营中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而显得有些压抑,突然道:“既然已经做了,何必多想这些!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只要能夺回沧北失陷的国土,我们兄弟几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说的是啊!”孔太飞飞起一掌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小十一啊,士别三日,你可真是长出息了,哈哈哈,说得好!为将者,保境安民,死有何惧。”
赵梦缺摇头,“死在镇天王这种小人之手,太他娘憋屈了。我想,大哥和老七肯定有所安排,我们如今必须迅速挫败拓跋无涯,取回昶州再想下一步。”
恰此时,帐帘一挑,一个年轻人从外走入。
云冲打眼一看,竟是不日前和周患一同前往都狼城定计的卓幼安,他们虽然未同周患在一起,却也知道了周患将其调为副将的命令。
卓幼安本也是跟随在云冲手下并入的义军,云冲对他也有一些了解,知道他的能力,所以对于周患看重他这件事并没有感到过分惊奇。
却说那卓幼安,上次随周患与龙洐意会合之后,同龙洐意一起前往四侠山堵截拓跋无涯,此时回来,定是后方传来了消息。
云冲神色一喜。
孔太飞看到他,微微皱眉,“你是何人?怎的立于军中不着军甲?未得命令,公然闯入中军大帐,按律当斩,你懂不懂规律?”
“哎!老二,别冲动。这是主帅新立的副将。幼安,是不是主帅那边传来捷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