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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血月倒转长剑,剑柄中一把雪亮小巧的飞刀破柄而出,凌空刺去,“哧”地划破了慕闲魂的衣袖。慕闲魂方才被血月一剑挑退了几步,只觉得他剑法精妙,内力并不十分厉害,他当然不会知道那是因为血月中了天下至毒情人泪的缘故。而就在这片刻之间他已服下整整一瓶子的解药,虽然内力不会快到立刻恢复得如从前一样,但决不会是空有其表的剑术了,所以这剑柄中夹足劲风的一飞刀险些划伤他的手臂。慕闲魂一惊,却见面前杀气一闪,竟是若叶松的绝招“拔刀术”,狭长的剑正点胸前五五中分之处。
秦杏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呆住,只觉得有掌风袭向面前,然后刀光一闪贴着脸颊飞了过去,再接着就是若叶松几乎劈到自己跟前的一剑。秦杏子抬眼看血月时,血月似乎根本不曾理她,不由一片茫然,她抓着血月的手也松了点。血月看她一眼,立刻猛的一推,终于甩开了这位趴在自己身上的秦大小姐。剑锋如雨,交杂着若叶松致命的窄剑一同逼向慕闲魂。慕闲魂甩手将披风舞成急流的旋涡一般,勉强绞慢了双剑的速度。
若叶松突然的嘶叫一声,窄剑横劈,整个身子如同横旋的飞轮,带着外刺的剑锋绞向慕闲魂。“原来是东瀛的破剑法,倭寇!”慕闲魂冷笑着飞身而起,本来血月和若叶松的两种剑正好配合逼着慕闲魂,虽也不能伤他,但他也动弹不得,可现在若叶松陡然改变了剑法,内力又不如慕闲魂,决不能将他一剑绞死,却正好方便了轻功内力都胜过若叶松的慕闲魂脱身而出。这一脱身,慕闲魂利落地抽下腰带,在空中抖得笔直,与血月的长剑正正相碰,却听“吱”的一声,那腰带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竟缠住了血月的剑自身却未有半点损伤,慕闲魂居然伸手,指尖轻轻一点,借着这一指之力反逼向血月。
腿,就要踢在血月脸上,秦杏子突然冲了去,“怎么可以踢他那么帅的脸呢!好卑鄙!”竟然就跳起来挡在了血月的脸前面。只听“喀嚓”一声,左臂几乎要断掉。秦杏子痛得一眼的眼泪却硬是不肯流出来。血月蹙了蹙眉头,握剑的五指一展,如拨弦般将剑柄一抹,一柄宝剑竟被抹成了四柄。慕闲魂是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一柄剑会暗藏三柄剑,四剑分刺,忽听一旁的舞风铃高声喊道:“我知道,你就是欧阳秋!”慕闲魂猛然一怔,身体在一刹那间僵住。“哧哧哧”三声,他只来得及避开最后一剑,前三剑皆刺入他的双肩肋下。
血,顺着血月的剑慢慢蜿蜒而下,秦杏子顾不得手臂,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问舞风铃,“什么,你说慕闲魂是欧阳秋?为什么?”
第四把剑抵在了慕闲魂的咽喉上,他看了一眼舞风铃,俯视着项上冰凉的剑,“你最终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不错,你很聪明!”
舞风铃定定地看着慕闲魂,“其实你和欧阳秋只是两个倒影,两个重叠的倒影!”她转身看了看阿风,阿风轻轻地点点头,于是她继续道,“但终归都是倒影!”
慕闲魂轻笑,“是么?那你可知道这倒影的真身究竟是谁?”
舞风铃低头,“我们当然不知道,我猜,这个人从未亲自出过场!”她俯下身轻轻折下一朵紫色的曼陀罗,“我很佩服你,花含影在解决阿风秦杏子和你的时候,你宁愿双腿被伤也绝对不在我们面前显露出你的真实武功,可是你一年前遇见花含影的事却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那时你还是欧阳秋,你为了让仇碎梦相信那个所谓的欧阳公子的爱情,就亲自下命令追杀扮成欧阳秋的自己!可是我想你也猜不出半路杀出的花含影是从什么地方听说到了欧阳秋的事情,你差点被她杀了是不是?其实傻子都可以看出花含影真的伤过你!”
慕闲魂低头,目光落在肩头血月的剑上。血月的剑不是初见秦杏子时的凝重的墨色,而是雪亮的白色。他的嘴角微微一翘,“月之血的成名兵器‘取墨剑’都可以换掉,那么人会变也是很常有的事。如果我不变,你们又怎能见到我?又怎能刺我三剑?”舞风铃深深地闻一下醉人的曼陀罗,“是啊,只是很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慕闲魂微微皱一下眉,“什么?”
舞风铃伸手递过一朵盛开的曼陀罗,“你忘了曼陀罗。你常与仇碎梦在一起,和她一样早就习惯了曼陀罗的花香,可是你忘了我们是没有闻过的!你给我们的地图很详细,可是却偏偏忘了告诉我们如何过那花阵!还有,在进楼之前,你就退出了。”
慕闲魂道:“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每个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总会有些可爱的猜想。”舞风铃微笑着点点头,“是啊,这世上的确有许多和我一样大的女孩子,可是我不一样。”她突然背过身,不再看慕闲魂说道:“慕闲魂,身高八尺三,体重七十二公斤,所穿衣物是自织品,用的是‘天衣店’内二百七十两一匹的京城有名的布料。”她猛的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慕闲魂,“而且这只是初步的目测结果!我十年后画你的画像都是小意思!”她走近慕闲魂,“你一定就是欧阳秋,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本可以不来,只带走束金铃,却还要来拿仇碎梦的尸体?”
慕闲魂闭了眼,说道:“你的视力和记忆力很好,可并不代表你的头脑很好!对于猜想的事情,你不要来问我。”
突然血月吐出三个字,“他心软!”秦杏子“啊”地惊叫一声,“他心软?我知道了!是因为仇碎梦!”她扶住自己的胳膊冲慕闲魂笑道,“慕闲魂你以为你装成欧阳秋骗了仇碎梦就可以不骗自己么?你不适合做一个冷血的动物!你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慕闲魂皱眉,“你在说什么?”
秦杏子道,“我在说欧阳秋真的喜欢上了仇碎梦!他决不忍心不带走仇碎梦!而慕闲魂就是——欧阳秋!”
舞风铃道,“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心其实很好。”
慕闲魂冷笑,“很奇妙的猜想,你想让我问你几个问题么?”
舞风铃秦杏子皆一怔,难道他还能讲出这个发现的什么破绽?正要张口再问,却听血月冷道,“不必。”
忆梦阁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我来迟一步。”秦杏子,舞风铃回头望去,却见门边立着位优雅的少女。白衣如雪,衣带是浅浅的绿,裙幅却是淡淡的红。红绿本是决不好配在一起的,可这浅得几乎要消失的粉红与淡得仿佛要融化的浅绿却偏偏映出了这少女最淡雅的脸庞。
若叶松突然长吁一口气道:“那是我妹妹,她终于来了!既然她来了,一切都该有个结局了。”秦杏子一愣,“若叶松的妹妹?雪姑娘?东瀛第一才女?”
少女浅浅一笑,“是。我是,若叶花飞雪。”她款款走近了慕闲魂,朝血月道,“你别叫他动了。”血月一直紧蹙的眉,微微一松,点了点头。
慕闲魂抬头,与她深如潭水的眼眸对视,“你知道什么?”
若叶花飞雪却不看他,说道:“我什么都知道。”说着突然扬起左手洒出一片晶莹的水花,右手从慕闲魂的颌下轻轻一抹,只听“嘶——”的一声,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从他脸上褪了下来。
秦杏子呆住,站在面前的果真就是欧阳秋。尽管她已认同舞风铃的推断,可是当欧阳秋真的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若叶花飞雪道:“现在,你承认你是欧阳秋了?”
慕闲魂的脸是温和的,“我何时否认过呢?就算欧阳秋和慕闲魂是同一个人也无妨,如果你现在摇身变成仇碎梦,我一样不会介意的。”
若叶花飞雪微笑,“好,那么你敢不敢否认你是圣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