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很怕死。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但还是怕。
她窝在家里,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早上提着菜篮子去了附近的早市,挑了人最多的地方扎堆进去。
买菜是假的,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听到点消息。
这种事情不管消息管控的再严,也总有民众扎堆了私底下讨论的,但余幸在菜市场上逛了一个早晨,所得到的有效信息却很有限。
据说那些士兵就是突然冲进去把店查封了,没什么预兆也没什么罪名。
“我邻居家那小四,就在他家干打扫卫生的活儿呢,也被叫去审讯了,昨天半夜才放回来,把他媳妇都吓坏了!”
“听说那个女老板跑了!带着她的小闺女一起跑了!”
“说是跟上人有关系,那可真摊上大事儿了啊。。。不过这都能跑出去,也算有本事。”
一伙子人围在一起嚼舌根,谁都能说上几嘴,可真真假假的,也不能全然相信。
就比如说吧,明明真不是青雅的闺女——青雅也就二十几岁,哪来十多岁的闺女!
但从很多人嘴里都听到‘跑了’的消息,还是有点安心的。
余幸在早市上逛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摊子都散去了,才提着篮子里的两块豆腐回家去了。
旅店封了,那她这工作也就没着落了。
不是说不担心青雅和明明,也不是说冷血无情,但人要生活要吃饭,就得有钱。
尤其是对她这种吃过没钱苦头的穷人来说,现实的吃饱肚子,兜里有几个铜板叮当作响,才是最切合实际的。
豆腐是不能久留的,回到家里,便切块了码放在砂锅里,汤底是用大棒骨熬出来的,加了一点肉末酱调味,又狠狠斩了五花肉放进去,任由它在炉子上咕嘟。
然后回到屋里,坐在床上,将所有的积蓄都倒出来清点。
青雅出手很大方,除了工钱之外,还有时不时的赏钱,再加上日常吃喝几乎是没什么开销的,所以都攒下了。
至少在这个冬天,不用担心冻饿而死。
但以后呢?
这样舒坦的活计大概是不好找的,尤其是在这下城区,大伙的日子都不太好过,而上城区那边,又不知道行情。
万一没人愿意雇佣一个折人呢?而且她手里的钱并不足以再换个住处,更何况也不一定能找到现在这样舒心的。
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暂时还不想挪窝。
余幸长长的叹了口气。
猫在外面喵喵叫起来,将她的思绪打断,于是便起身出去查看。
原来是炉火太旺,砂锅沸腾起来汤汁溢出,浇在炉身上噗嗤作响。
连忙打开盖子用汤勺搅了搅,又将菜盆里洗好的小青菜加进去,前两天做的肉丸子也切了一个放进去,最后又放了一把手擀面。
这样的吃食比较省时间,冬天吃了还能暖和身子,是余幸最近很热衷的吃法。
猫在旁边打转。
她弯下身子,摸了一下猫脑袋,轻叱道:“馋猫,就你鼻子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