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狮猛札用力摇摇头,再向行进的司马长雄看了看,喃喃地,几乎细得不能听到的道:
“老天……他竟然能回来……活着回来……”
寒山重望向司马长雄,这位浩穆院的右卫,全身长衫已经湿得透透,髻发散乱,面孔流露着极度的疲惫和困倦,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渍,向迎来的寒山重躬身为礼:
“院主,长雄已遵令返回。”
“你几乎是拖着两条腿回来的,是么?”
司马长雄苍白的一笑,哑着嗓子道:
“院主,那条瀑布之外,有一种极大的怪异力量,像是空气在旋回绞折,十分紊乱错杂,长雄险些提不住丹田之气……
寒山重并不感到如何意外。他低沉而有力的道:
“是否有如在狂涛骇浪之中,浮沉转动几乎身不由主的沉重感觉?”
司马长雄吃力的点点头,道:
“不错,差一点就被那股力道扯落在水流游涡里去
面色阴沉了一下,寒山重冷峻的道:
“长雄,我早就觉得这股重挂的水帘有些邪,所以不令你冒险穿人,但是,你却仍然不想要命的往水帘里试探了好几遍,假如有了个万一,长雄,我寒山重如何回去向浩穆院的兄弟解释?”
司马长雄慢慢的垂下头去,身躯在不停的,难以察觉的抖索,以他如此精湛的功力,此刻,嘴也被冻得有些乌紫了。
寒山重双手反转,将自己暖厚的虎皮披风取下,圈罩到司马长雄身上,短促的道:
“坐下,运气驱寒。”
司马长雄规规矩矩的盘膝坐到地上,眼帘微因,默默运转起丹田的一点热力来,寒山重爱惜的望着,半晌,朝着无缘大师道:
“方才在下若有言行唐突之处,尚请大师恕过才是。”
无缘大师急忙合十道:
“施主聪慧颖悟,心机卓越,老僧却是太过浮躁,倒要请施主勿以为件……”
寒山重露齿一笑,道:
“言重了,大师。”
望向猛札,寒山重大声道:
“现在,猛札,又轮到贵方冒这一险了。”
红狮猛札那张面孔涨得有如猪肝,几乎和他大红的衣衫成了一个颜色,他十分窘迫的嗫嚅了两句,目光悄悄瞥了瞥仍然站在岸边,呆若木鸡般的那个准备好的牺牲者一眼……
寒山重冷冷的道:
“猛札,假如我是你,我不会再叫你的这些手下前去送死,猛札,你心里明白他们不会有办法跃进水帘,甚至连接近都不行!”
猛札双眼一瞪,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那么叫谁去?你说!”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该你自己去试一试了。”
猛札嘴巴大大的张了一下,又惊又怒的退后一步,目光狠狠的盯着寒山重,太阳穴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那模样,昭,多少有点像一头怒狮发威前的样子了。
寒山重毫不在意的舔舔唇,冷冷的道:
“你怕了,呢?”
愤恨的犹豫着,猛札不甘心就此认输,当然他明白……否则他就不会犹豫,他明白,不认输就只有认命:
毒辣的又跟上一句,寒山重冷森的道:
“猛札,大爷陪你走上一遭,咱们一起下去!”
围峙在猛札身后的“双六飞豹”,大约都粗通汉语,他们不自觉的将目光投注在他们的宗主身上,这十二道目光,在猛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