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见他未应声,提醒道:“谢晚吟,上月金蕊宴,坐在本宫身侧那个着桃粉色褥裙的小丫头,她的父亲谢太尉在朝中颇有威望,若是能与谢家结亲,必再添一助力。”
贞王还是未想起谢晚吟的模样,不过也不重要,贞王妃这个位置由谁来坐他并不在意,只要不动她府上的姬妾们即可。
贞王道:“但凭母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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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絮同顾彦椿出宫时已是戌时,沐凡和齐管家赶着崭新的马车等在宫门外,车内一应陈设如旧。
还是同往日一般,顾彦椿蹭李南絮的马车回府,但他今日实在又累又困,一上车便倒在绒垫上,昏昏睡去。
李南絮在紫宸殿说了太多的话,现下嗓子正干得紧,车中有刚泡好的清茶,他兀自倒了一杯,浅尝了小口。
马车嘎吱嘎吱地往前走着,沐凡时不时地朝后扭头,嘴唇起起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未说出口。
李南絮拨开厚重的门帘看路时,正巧瞧见沐凡纠结的神情,问道:“你今日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为何脸色这般苍白?”
沐凡后背微微发紧,梗着脖子回头:“莫珩,逃了。”
“逃了?”李南絮眉头骤然拧紧,似乎对沐凡的话十分质疑,大理寺狱似铜墙铁壁,即便是世外高人也没那么容易逃脱。
李南絮问:“怎么逃的?”
沐凡磕磕绊绊道:“轻影姑娘,放他走的。”
“轻影?”李南絮着实怔了一下。
轻影晚间不是同菀娘子在一处,怎会莫名去放了莫珩,李南絮直觉轻影不是不知轻重之人,难道她在谋划些什么!
沐凡心里颇为不安,觉着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含糊,有推卸责任的嫌疑,补充道:“其实,属下也有份,属下打着殿下要将莫珩送到西山水牢的名义行事,莫珩才有机会逃跑的,殿下,您罚我吧。”
沐凡一脸愧疚,仿佛要将脑袋埋到地底下去。
“西山?”李南絮在夜色中抬眸,幽深的目光在街巷璀璨的灯火下泛着寒光。
莫非她想放长线钓大鱼?
李南絮握紧手中青瓷杯盏,轻漾的水波中倒映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条,丝丝白雾氤氲而上,让他的神情愈发琢磨不透。
李南絮道:“既然是轻影所为,那便无碍。”
“嗯?”沐凡险些以为自己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