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走进来的我们好几个人,加上帐篷里本来就有的六个女人和十个孩子,让大帐篷一下子拥挤了不少。
“她们是我地妻子。这些都是我的孩子。”卡里木先是介绍了一番家人,再依次介绍了我们,热情又带着豪迈,不愧是蒙古的汉子。
大家围着帐篷里的小小炭火堆说了一会儿话。自然而然就熟悉了起来。
香满依最感兴趣的是他的妻子和儿女们,她娇声笑道,“卡里木大哥,你们家这么多人口,压力一定很重吧?”
“能有什么压力?”卡里木雄声道,“六个老婆都分工做事儿,有带孩子的、有做家务地、也有跟我出去放牛羊和牧马的,孩子们也能帮忙做点小地事情,数千年以来,我们都这么生活着,感觉非常好!”
“是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天天见到的是蓝天白云,没有世俗地纷扰,一家人快快活活的劳作和生活,比起都市里面的人,要好太多了。”一旁答话的,是几乎现在都不怎么说话地宼朔,看着他满脸感慨的样儿,我和香满依都是暗自一叹。
卡里木听着这话,不由重重的一拍手:“宼兄弟,你说得太对了!这就是我们蒙古人所期望的生活。所以无论你们汉人地都市怎么繁华和热闹,我们都不会羡慕。”
“本来就该这样子生活嘛。”香满依怕宼朔再伤心,赶紧岔开了话题,“我以后要是成家了,也要时不时来草原上住上一段时间,对自己的心胸开阔有
好处哦。”
“行!”
我干脆俐落的答应着,“到时我们带着孩子来,来卡里木大哥的部落。”
“好。”
香满依顺口一说话,忽然猛地一醒悟,娇哼一声,一双俏目简直要挤出水来,煞是动人妩媚。
“呵呵,你们小两口和寇老弟什么时候想来,就直接来好了,我们蒙古人最好客。”卡里木说话之间,外面布帘掀开,几个女人快步走了进来,手里都端着一个很大的盘子。
盘子里面要不就是大块大块的牛羊肉,要不就是一小盆小盆的热奶子和奶子酒,配上牛羊肉上面的锋利小刀,倒是有那么几分豪迈的味道。
“来,都是些粗俗东西,比不得你们城里的精致,凑合着填饱肚子吧。”等到都摆上了桌子,卡里木很客气的招呼道。
他说的是客气话,用小刀从一大块羊肉上割了几条肉下来,放进嘴里,入口就有一股肉汁的清香,虽然羊骚味很浓,可肉质比起城里用饲料人工喂养的要滑嫩好吃得太多,除了手艺上的差别,跟我在中东吃的极品羊肉也差不了多少。
香满依是千金小姐出身,可到了这儿,一点也不显得拘束,她把小刀放在了盘中,直接拿起了热气腾腾的一大块牛肉,放在嘴边就大口大口的撕咬起来……当然,所谓大口大口,只是说她的姿势,实际上,绝色美人儿的嘴巴不大,就算再怎么张大,也不会破坏了美感,反而是多了一股平常没有的娇娆。
宼朔和卡里木很谈得来,再加上卡里木本来就是豪迈热情的人,他们一会儿就抱着酒盆,开始了拼酒,看着这一幕,我和香满依都是很开心,不管怎么说,一直冷漠自责的宼朔,能有这么个敞开心怀的机会,实在是不容易。
“嗯。”
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吞口水声音。
我回头一望,发出声音的是卡里木的一个三岁的儿子,不止是他,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眼睁睁的看着桌上的肉和奶子,眼中掩饰不住的渴望,他们的妈妈虽然好上一些,可也有些期望,我很容易就看得出,这种期望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孩子们。
香满依也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不好意思的冲着后面一笑,将自己桌上的一个大盘递了过去,“来,姐姐们,小弟弟们,你们也吃吧。”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们都摇摇头,连着那个吞口水出声的小孩子也一样。
“不,我们不饿。”他们笨拙的借口,是人都听得出是假话。
这边卡里木也看见了,他洪声道:“花先生、香小姐,你们是客人,你们自己吃就行,不用管他们。”
“为什么?我们大家一起吃不是更热闹么?”香满依有些不舒服的问道。
“我们这个部落不富裕,有客人来当然是满足客人为先,他们就等着你们休息了后吃这些剩下的就可以了。”卡里木看似不在意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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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满依一听就生气,“有你这么当别人老公和父亲的吗?搞清楚耶,是你的儿女和妻子在受饿,你怎么可以不管?”
“香香,不要再说了。”我一扯香满依,搂住她的小蛮腰,轻声在她耳边道:“你看看卡里木族长的眼神,自己的亲人受饿,他能高兴么?再则说了,你看看他面前的食物,他除了喝酒之外,你哪里看过他吃一块肉?还不是为妻儿们留的?”
我说得没错,刚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卡里木一看就是喜欢大块肉大碗酒的豪迈汉子,可他和宼朔笑谈之时,根本只是喝酒,宼朔那边都吃完一盘肉了,他这边的肉却是丝毫未动,而且时不时的望向我们这边——现在我才明白,他看的是自己的妻儿们,留下肉的意思,也更是因为他们。
香满依本是满腔怒火,非常想要爆发骂人的,但听着我的解释,往卡里木那边一看,眼神顿时软了下来,随即便可怜兮兮的望向了我,示意该到我帮她解围的时候了。
正文 第148章 十人众
卡里木大哥,你们部落很困难吧?”说话之间,我和朔一样,放下了盘子,不再去吃肉。
卡里木脸色微动,“各位朋友,我们部落虽然贫穷,但用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是大蒙古草原上的习俗,也是我们光荣的地方,你们这样做,就是看不起我卡里木。”
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了一下,你们的牛羊平均下来,一家人不到两百只,马匹合在一起也是不足五百匹。如果再过几天,到了最冷的时候,你们能留下一半的家畜,也该庆幸了。”
“唉!谁说不是呢?”提起这个,卡里木再也不能保持平静,“本来我们日子还算可以,可以不用政府的救济就能活过去,但是两三年以来,不断的天灾人祸,让我们损失惨重,现在你们看到的家畜,比起我们三年前,十分之一都不到。”
“我在报纸上看过,这几年内蒙古每年都会遇到从西伯利亚草原上而来的超级寒流,每年冻死的家畜,不下千万只。”香满依在旁边轻轻的补充道。
“其它部落还好一点,我们这边却是最靠近边境,周围又有太多的道路不便,政府的支援很多时候都不能既是来到这里。”卡里木微叹一声,“要是今年还熬不过去的话,我就决定接受政府的建议,搬到内陆温暖一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