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许并不是什么都有,但如果连做梦都不敢,那她就真连宗门口那条晒干了的咸鱼都比不上了。
第二日一早,燕岭就收拾好了包袱,在山门前等待周况。
但很不幸,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独自出发了。
得知这个坏消息的黄花老儿特地放下掌门事宜,带着一堆的天材地宝和小师弟昌平一起来安慰她。
“前夫前妻嘛,有隔阂,有摩擦正常得很。”
“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等到了邺都,你真碰上事儿,周贤侄未必会冷眼旁观的。”
黄花老儿亲力亲为,将一堆的丹药和法器往燕岭的包袱里面塞。虚弥宗这么多弟子,不管哪一个去参加仙门大典他都不担心,但唯独这个,他确实放不下心。灵力弱得连只猪都打不过,他这个做师父的是真担心她死在路上。
所以,他一边往她的包袱里塞东西,一边碎碎念嘱咐她:
“仙门大典比不得咱们宗内切磋,既然是比试捉妖犯的能力,势必会动真刀真枪,你要是打不过了就跑,就求饶,别逞能。”
“如果实在不行了,就给师父千里传音,师父会去见你最后一面,并且给你收个尸的。”
在来虚弥宗之前,燕岭其实也有过很多很多的师父。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神祇,灵力和修为远在黄花老儿之上,可他们不喜欢她,所以她也不喜欢他们。
“你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姐姐。”
“如果当初陨落在临渊血泊塔的是你,昆仑也许就不会有神脉枯竭的这一天。”
诸如此类的话,她听了多少遍。
乌三要总觉得她从昆仑上高高在上的神君变成如今这个废柴女修是自甘堕落,是不思进取。
但其实就她个人而言,日子还是现在好过。
至少,黄花老儿虽然觉得她菜,但也是真的疼她。
“放心师父,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天道看不惯她已经很久了,这么容易纵她在这个修界死掉,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你这孩子,总是这样的乖巧,都这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来宽师父的心。”黄花老儿叹口气,开始抹泪。
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师弟昌平见师父这么伤心,也终于忍不住忐忑地开了口:“师父,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即使那个姓周的不帮师姐,还有我呢。”
黄花老儿摸不着头脑:“这时候说什么胡话,你又不去,有你什么事儿?”
昌平挠头:“其实,我偷偷让仙鸟给我往修界办事处送了信,我也报了名。”他说罢,青涩的小脸通红。
黄花老儿顿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好了,宗门内的第一第二一个都没去,这倒一倒二倒是赶着去送人头。
可是,这报名信递上了,又撤不回来。
他叹口气,抹干眼泪,恨铁不成钢:“等着,为师再去给你师弟也拿一份东西!”说罢,立即又转悠回了他的藏宝阁。
……
从虚弥宗到邺都城,燕岭和昌平足足赶了三天的路,等顺利到达邺都的时候,刚好是晚上。
邺都城门高三十丈,宽一百丈,门口立着两只漆黑且威风凛凛的幽冥兽像,两个守卫拿着三叉戟,头戴着鬼面具站在门口,见了昌平和燕岭,直接把他们拦住了:“大典期间,各界中人没有请柬不得入内!”
“你们两个,请柬呢?”
昌平一脸懵:“这位大哥,我和我师姐都是来参加大典的,但我们来之前,也没人告诉我们要请柬啊。”
两个守卫斜了他们两个一眼,倒不是瞧不起人,只是一个是布衣荆钗的小姑娘,还有一个是看着就很愣头青的毛头小子,法器嘛,有是有,可就一人一把破剑,人家修士来参加大典各个都是光鲜亮丽,谁像他们一样,灰头土脸。
这瞧着倒像是来打饥荒的。
“仙门大典期间,邺都不接受讨饭的,你们两个去别处吧。”其中一个守卫直接驱赶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