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书看得怎么样了?过来吃饭了!”他从恨恨中回过神来,安越已经扯下了围裙,从冰箱中取出一瓶青鸟啤酒和两个高脚杯。
“唉,还没怎么看呢!这么快的动作啊,一转眼的功夫呢!”他放下书本,赶紧走了过去,这时,她正从对面俯过身子来给他倒酒,那两个东西清新脱俗般跳跃在他的眼前,恍惚中,他觉得比几年前的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恍惚中看到的要大得多了,特别是这次,他是站着,她是俯着身子。
他赶紧用手挡住她的酒瓶颈,免得她筛得太多太满。她一把抓开他的手,边抓边说道:
“拿开!谁不知道你会喝酒呢!”
“真不会呢!半杯就行了,一喝就醉了。”
“你骗谁呢?谁不知道你们每周五晚上开完校委会都要大嘬一顿,个个喝得东倒西歪,你也至少有两瓶的量!”她说得言之凿凿。
“你怎么知道?”他面红耳赤。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别以为别人不说,你们做的那些腐败的事,其他老师会不知道。”
“这个,也不算腐……”
“别说这些unfair的事儿了,我们喝酒!”她举起了杯,向他伸过来,他赶紧举起杯,向她伸过去。
“欢迎书记哈,没有什么招待的,粗茶淡饭,担待一下哈。”她的眼中像水一样温柔。
他赶紧将杯子碰了过去,“叮”地一声,他把杯子缩回来,她的杯子却停在原处的空中,纹丝不动,他又把杯子缓缓地、试探性地伸了过去。
这是什么礼节啊?他觉得自己大意了,毛糙了。
“别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她眨了眨眼睛,脸上泛起淡雅的红晕。
“你说,我跟姜美伶相比——”
她将杯口碰在唇边,欲喝不喝。
他这才发现,这唇,比几年前的那个夜黑风高的深夜更红了,比上午听课时看到的也更红艳欲滴了。
他也回过酒杯来,很干脆地喝了一大口,因为他觉得口渴。
一喝下去,他就后悔了:这样,不是显得自己酒量很大吗?哪有谦逊的风度?况且,人家女主人还没喝,你就心急吃热豆腐,不是显得你想酒喝,没喝过酒?口馋?一副穷酸样?
“你说,谁更漂亮?”她这才把话说出来。
“这个——当然,是您更漂亮!”他看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出俏皮的模样,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
“怎么个漂亮法儿?”她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瞄着他。
“这个嘛,这个,那当然……”这应该怎么说呢,才能让她满意,又不会觉得自己有奉承阿谀之嫌疑,也不会让她难堪,做到客观、真诚,还真有难度,他一下子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