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玿庭!”祈月小声地叫唤。
发现了动静的玿庭极力扭动著被紧紧捆绑的身子,于是,祈月几步来到玿庭的身边先替他解开绑在嘴上的布带,正要解开捆绑玿庭的绳子的时候,玿庭翕动著苍白的嘴唇说:“你,你快走——祈月!”
“不,我是来救你的!”祈月坚定地望著玿庭。
“我,我受了伤,你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走我,如果勉强,可能还会连累你。你,你快走——”玿庭额前不断沁出汗珠。
看玿庭如此虚弱的模样,祈月脑海中翻腾出那雨中玿庭背著自己求医的画面,于是态度坚决:“不,我一定要救你!”说完,祈月就麻利地帮玿庭解开了绳子。
“你伤很重,他们居然就这样对待你,再拖下去你会死的,来,我扶著你!”祈月咬著牙将玿庭的胳膊绕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尽气力支撑起玿庭的身子。
真不知道瘦小的祈月哪裡来的力气,玿庭红了眼眶,既然坚持,不如拼一拼吧。玿庭一半自己努力,一半依靠著祈月,一点一点迈出茅屋。
还没走出山寨,发现异状的山贼就齐刷刷围过来,其中山贼头目对手下下令:“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一听这句话,祈月就条件反射地作出警戒的姿势,横档在玿庭的前面,一隻手挡著玿庭,护著玿庭。
一刀一刀都向祈月砍过来,祈月拼了命似的全力抵挡,自然山贼也不是祈月的对手,可山贼人数多,而且后来他们也瞄准了玿庭,祈月爲了保护玿庭,快要分身不暇,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猛地,一个小贼子劈头盖脸朝著玿庭砍去,祈月一惊,左右一刀劈开了阻挡自己的两个山贼,然后一面将玿庭拉住,以自己的身躯挡在玿庭面前,而后,一个后踢腿踢掉了小贼子手中的刀。
见祈月不要命的样子,玿庭的心隐隐作痛,右边肋下的伤口也微微沁著血。
“臭丫头,我们人多,有本事慢慢耍!”山贼头目蛮横地嚷嚷。
瞬间灵机一动,祈月离开了玿庭的身边,以飞旋的剑招衝开一条血路,剑锋直指山贼头目,便拿下了头目。“你们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杀了他!”祈月恶狠狠地怒视著眼前的贼人。
那二当家却抓住了玿庭,也同样不示弱:“你若敢动我们大当家,我就杀了这小子!”
“不要管我,你快走!”玿庭知道祈月一个女子定无法应对这帮山贼。
不知怎的,祈月脑海中浮起当年命悬一线的一幕幕,想起了死在自己眼前的亲人,突然嘶声大吼,然后用剑划伤头目的脖子,滴下了一点点血:“若敢伤他一分,我定十倍奉还!”
见祈月不吃这一套,山贼们也左右为难,这时,一片火光照亮了黢黑的夜空。王府护卫封洛走到祈月身边:“少王妃,大公子让我们来助你!”
援兵既到,玿庭一鼓作气,用最后一点气力夺下了二当家的刀,然后飞奔地往祈月的方向冲。
“杀!”祈月的这句话几乎跟玿庭的动作同一时刻。
顿时,血光漫天,不消半个时辰,山贼被一举歼灭,当中最英勇的便是祈月,几乎三分之一的山贼是她一个人杀的。
在封洛杀倒最后一个山贼的时候,玿庭才缓缓倒下,再也支撑不住了。
“你不可以死,不要睡……”一路上,祈月在马车里不断地对怀中的玿庭说这句话。
久别了的恐惧在祈月心底瀰漫开来,这一刻,祈月好怕会失去玿庭。
一回到王府,祈月就马不停蹄地跑去找来乾爹,双手颤动地央求冉翁即刻赶去王府救玿庭。冉翁仔细注视著祈月,用两根手指捻了捻鬍鬚,心裡清楚了一二。
“怎麽样?玿庭他怎麽样?”冉翁刚把住玿庭的脉,祈月就扯著冉翁的袖脚心急地问。
没有管一旁心急地祈月,冉翁全心全意诊治著玿庭,片刻后才回答了祈月刚才的问题:“虽然伤势较重,但还不至于致命,况且这小子从小习武,身体精壮得很。不过——”
“不过什么?有什么问题吗?”祈月突然变得很敏感。
“丫头,你别紧张,我只是好奇,这小子武功不错,怎麽会伤成这样,而且腰上这一刀,他竟没有半分闪避。”冉翁的医术之精湛,不仅在于起死回生,还在于冉翁可以依照伤势推测受伤时情景。
听了冉翁这句话,祈月也冷静下来思考著,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玿庭竟一时间丧失了所有防守的能力!
在玿庭养伤期间,祈月寸步不离地守著玿庭、照顾著玿庭。一旁看在眼裡的梓萌望了一眼玿玦,于是正要上前提醒祈月,却被玿玦拦住。
“由她去吧。”
梓萌不解:“祈月是你的妻子,跟玿庭这般亲近,不好吧。”
玿玦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没看到她眼裡满是玿庭吗!而且玿庭是我兄弟,月儿关心他也应该。”
怎麽心裡没有芥蒂,可是,自己如何也做不到像玿庭一样,若三年后你们心裡还有对方,时机一到,我成全你们。玿玦暗自下定决心,虽然很不捨,可也明白自己不是祈月的完美人选。
“月儿——”玿庭刚苏醒就想要伸手抚摸祈月的脸。
祈月淡淡地说:“先把药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