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滴落入池中,发出空灵声响。
“终于来了吗?”男人发觉自己余光里出现了黑白的低矮色块,暗中松了口气,抱臂的双手也力道稍稍松弛。可放松与嘲讽别人不冲突,他说话的语气十足的不怀好意,“我还以为你失败了……不过现在看来,我就没必要出场了。”
“你话太多了,役。”
女孩沉着脸望向丛丛林影间隙里的福神神社,不轻不重地以身侧男人新得的赐名威胁。
如果爱染国俊在场,肯定就能认出这个女孩正是先前被蠃蚌所持有的零器。
零器,或者称呼为绯音。她之前奉命在惠比寿的其他神社内等了又等,把结界打开的任务完成后,她甚至拿树枝挨个戳了戳那些面妖。可面妖们突然间像是被什么更强大的东西控制住一样,别说反抗了,动弹都不敢。
直到刚刚,那些面妖才陆陆续续地打起精神,还比预计中更强烈的反抗起来。
惠比寿的神器知道自家主子在养面妖没错,可是惠比寿一直在服药控制,突然毫无征兆地恶化到特别严重的地步着实不太可能。再加上他们自己心虚,外人在场之类的因素,这些神器们选择灭口还是拉拢都无所谓。最关键在一团乱的时候……
本该是这样的。
着急过来确认计划进行情况的绯音这回没有等很久,不远处的神社方向有三道光芒不容忽视的灵力壁结界冲天而起,拔锲比大略计划内更早的开始了,就不知道是惠比寿的神器妖化了还是另外的家伙开始妖化,总之——
她嘴角微翘,面容也在阳光下变得明媚起来:“虽然有些拖拉,但没有偏离计划,已经成功了。”
“不过刚才还真是让我担心,妖物延迟作乱的事情果然要和父亲谈谈。现在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还是把你这个筹码放上去好了。你说是不是?陆——巴。”
陆巴这会转头了:“喂,不是吧。我的那些面妖才养了没多少,要是在之后不够、”
被那双暗红色无光双眼自下而上盯住的陆巴,手指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他在此刻,无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在与虎谋皮。不管对方宁愿牺牲利益帮助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这些家伙,都是绝对的[恶]没错了。
陆巴没有生气,也没有恐惧,而是难以自持地露出笑容,似乎在刺激下找到了更合他心意的东西,比如强大抑或绝对力量的展示。于是他用兴奋的口吻说:“好啊。”
幕后黑手的卒子们摘下了术式葫芦的封口,妖气浓郁得能把敏感的人呛的作呕。
一双黑色眼睛几乎同时机警地看了过去。
如果旗木卡卡西真是神器,此时就该被宇智波带土的恙传染,到了接近妖化的地步。等惠比寿服药缓下来,他为了保护他自己的神器,必定会试图将宇智波带土击杀。要知道这个结界里有两名神器,而以往就算有一名,拔锲失败的例子都不在少数。
失败的下场,还分外惨烈。
三个神器所架起的结界对于妖化中的亡灵来说无异于施展私刑,宇智波带土的嘶吼声已经逐渐脱离正常声域,痛苦可想而知。旗木卡卡西见状放弃结印,干脆夹出张幽蓝高级符咒,紧贴原本的普通符咒摁在带土额头。紫色的恙瞬间携着烧灼般的疼痛瞬间从他指尖蔓延到小臂,卡卡西一声不吭,摁符咒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面对这种形势,爱染没有轻举妄动,他知晓自己贸然上前很可能会打破平衡,但当卡卡西的灵力受到一些污染跟着传到他那边时,付丧神捂住自己本来被净化完的手臂后退两步,也没功夫思考是否上前了。
灵力不纯导致的刀剑暗堕,乍一看还真跟被神器刺痛的神明没两样。
“筒器!”惠比寿半倚廊柱,十分果断地召唤野良,“旗木!让开,他已经没救了,但你出来后我可以让我的神器替你拔锲!”
筒器就是藤崎浩人的神器,或者说是契约对象。要说这个筒器没有在附近待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旗木卡卡西咬牙,持续发动那张符纸。
他在来的路上就在思考藤崎浩人会打什么好算盘。
像是藤崎浩人这种活了很久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蔑视神明又蔑视人类,独孤阴暗者做局前提总爱先引发混乱,典型款就是远在故乡的大蛇丸或者宇智波xxxxx等等。现在藤崎浩人也确实没能逃脱这个定律,比如操控面妖追杀爱染国俊他们。
一个局的结局如果要达成目的,也需要人时刻掌控关键点,以免让事件脱离掌控。
这点倒是谁都通用。
情况发展到这一步,藤崎浩人得到的也只有几个可能。
一是宇智波带土成妖,惠比寿损失惨重,最后结局很可能是旗木卡卡西不得不亲手斩杀宇智波带土;二是宇智波带土直接被斩于此地,那他必然与惠比寿交恶,搞不好还会得到一两句“成为终器并不是人人都行的,你机缘巧合下成功,对方却不是你”这样恶心至极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