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卿脑中轰地一下炸开,立即站起身来,出门厉声唤了林双过来,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将老袁追回。
“天子一旦动怒,雷霆万钧,焉知会殃及谁身?你是有军功傍身的安平侯爷,而宁家一介商贾,什么都没有!”
“你三言两语将话说得轻巧,可有考虑过你口中的恩人宁以卿、以及宁家诸多无辜性命?!”
她背对陆宴礼,扶着门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陆宴礼微微怔住,向来平静无波的眼中出现些许焦急。
他张了张嘴,正想解释,宁以卿却忽然斩钉截铁道:
“我不同意和离。”
宁以卿走到陆宴礼面前,直截了当道:“你说要报答我的恩情,也该先问问我这个恩人,究竟想要什么报答!”
“我要的报答就是,无论侯爷有多不愿意,无论侯爷有多厌憎于我,这门亲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提出和离!”
陆宴礼心中压抑酸涩难忍,为什么,她既然放不下陆淮之,却仍要委屈自己在梨岚院做他的夫人?
他微微敛下眸子,“宁娘子,我还你一个自由之身,往后你心向往谁,愿意到谁身边去,都不再有任何阻拦,这不好吗?”
“狗屁自由之身!狗屁心向往谁!”宁以卿怒极,一张雪白小脸此刻憋得通红。
“你嫌我也好恶我也罢,何苦非要拿出这样的理由来折辱于我!”
陆宴礼闻言,沉寂无波的眸中忽然有了神采,“你起初所择的郎婿是淮之,不是吗?”
宁以卿怒极反笑,这是想诬她朝秦暮楚吗?!
她气得发抖,强压下怒火开口反问,“那又如何?圣上只说要我嫁侯府,是侯府择定了陆淮之让他与我完婚,婚堂之上大房又多番羞辱于我,难道还不许我当场悔婚另选他人了?!”
明明是嘲讽诘问的话语,却听得陆宴礼眼中神采愈放,“不是你自己想嫁陆淮之?”
宁以卿目跐欲裂,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我宁以卿这辈子,除非眼瞎心盲才会再选他那样的无耻混账之徒!”
话音刚落,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气急失态,宁以卿才缓缓平定情绪。
“我不知道侯爷为着什么非要和离,但我说了,我不同意。”
“还有,请侯爷日后不要将我与陆淮之那种人相提并论,多提他一句,我都觉得恶心。”
“你若不喜欢他,”陆宴礼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闻的慌张,“为何今日在宁府,你同林双说,他是你放不下的人?”
他竟然将这话听了去?宁以卿愈加气急,就因为这句话,就贸贸然提了和离?
她抬眸睨去,冷冷道:“我当然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