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说的话——”
宁以卿捧在掌中的大手忽然动了一动,男子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惊得她讷讷地抬起眼来,眼前的嘴一张一合,朝她说了一句话。
“卿卿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那双墨玉似的黑眸此时流光白转,似有星辰居于其间,就那样熠熠地、富有生机地看着她。
他狡黠一笑,“我都记住了,所以,卿卿不能反悔了。”
宁以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时之间便打湿了脸颊。
陆宴礼见她只字不语,只一个劲地落泪,霎时有些慌乱地抬起手来想要为她将泪水擦去。
“侯爷醒了!侯爷醒了!”兰月在一旁亦是喜极而泣,连称呼都一时忘了改,便嚷嚷着几步小跑出了屋门去寻丘鹤年。
一旁的池南星默默看着二人,片刻之后,便决然转身离去。
天地之大,他还有许多地方不曾踏足,医学精奥,他还有许多未知不曾领略。
也许师父说得是对的。
已经错过,便是错过了。
当年鹫峰山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小姑娘,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那方天地。
那年的约定,兴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说出口。
而约定的事情,他即便不能同她一起,也要替她,亲眼去看看。
三日之后,陆宴礼便下了床。
宁以卿与丘鹤年留在此处照顾他,宁致远夫妇也安心回了京城,此刻日头西斜,宁以卿正在外头伺弄药田,墨羽与金麟到来时,她只浅浅对二人一笑,示意他们自行进屋,便转过身去继续采药。
墨羽踏进屋子的第一句话,便是:“少主,如您所料。”
陆宴礼彼时正在写些什么,红色洒金的笺纸上是隽秀有力的行书小字,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上下前后通读了一遍,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将笔搁下,将笺纸放到一旁小心晾干。
他走到墨羽金麟面前,沉声道:“乾王、容王,或是二者皆有,是吗?”
金麟沉着脸地点了点头。
陆宴礼垂首,嗤笑一声,“那封圣旨拿到手,我便知道定会有这一日。往后这样的刺杀,只会更多,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