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往山上走,陆如琢道:“看来唐岳已经知道唐家庄处在魔教监视之下了,为了避人耳目,才想出这法子。”
祝无婳从没戴过这东西,十分别扭,她微微掀开一角,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陆如琢,低声道:“他们想做什么?”
“你们想做什么,他们就想做什么。”陆如琢淡道,往山路踏上一步。
祝无婳睁大眼睛,“他们疯了么?!”
“只许你们大张旗鼓讨伐魔教,不许人家先下手为强将你们一网打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陆如琢淡淡一笑。
“可……可他们是魔教,伤天害理,无恶不作。他们怎么敢如此嚣张?!”
“正道便清清白白吗?像谢玄知那样卑劣的伪君子难道少吗?他还不是坐拥神剑山庄,备受尊敬?在我看来,二者没有区别。”
祝无婳无言。
她看着陆如琢,心里涌起一种更为复杂的感受。
二十年未见,陆如琢已从她的同道中人变成了局外人。
“诚然,你我道不同,但都想要谢玄知的命是真的。”陆如琢抬头道,“祝姊姊,唐家庄到了。”
从偏门出来迎接她们的是段冼墨,身后还跟着一个畏缩身影,约莫二十多岁,模样姣好,却如惊弓之鸟,一直牵着段冼墨的衣袖。
那人祝无婳和陆如琢都见过,上回和谢玄知站在一起,想必是他的现任妻子。
两人眼中不由染上哀恸和怜惜。
段冼墨迎两位往里走,同为女人,也不瞒着她们,道:“谢玄知虐待明芸妹妹,昨夜差点将人掐死,幸亏我与外子及时赶到,将她救了下来。谢玄知是何等人,祝姊姊应该再清楚不过。”
段冼墨至今以为当日刺杀谢玄知的是祝无婳,却不知正是她身边的人。
祝无婳点了点头。
“猪狗不如。”
谢夫人的身形微微一顿,看向这个说话的红衣女人,声音怯怯的:“你是武林盟主吗?”
祝无婳看向她柔弱美丽的脸,虽然毫不相似,仍不由软了心肠,柔声道:“我是。”
谢夫人扑通跪在石子路上。
三人吓了一跳,祝无婳连忙扶她起来。
谢夫人不肯,流泪哀求道:“求盟主作主,让我与那个畜生和离。”
二人合力将她从地上扶起,祝无婳温柔道:“即便我是盟主,也无权要求他这么做。但是我可以杀了他,这样的结果对你是好的吗?”
谢夫人点点头,下一刻又神色凄然。
“谢玄知死了,还有他的儿子,我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死人。我只想永远离开谢家,与他们再无干系。”
谢夫人看着祝无婳面露难色,眼神里的光一点一点湮灭。
她合手深深一拜,直起身后对段冼墨道:“段姊姊,你们是不是有事要商量,能不能先送我回房?”
段冼墨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