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领命,手挥舞得飞快。
然而许是上午那碗东西喝顶着了,吃了一会儿,就觉得某股怪味儿从下往上返,接着嘴里泛酸。张请冬心知不好,连忙推开布菜的荷香,跑到院子里,“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唐格格面色铁青的放下筷子,嫌恶道:“人家在这儿吃饭呢,她可倒好,福晋,这么不像话你总得管一管吧,否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毓庆宫……福晋?”
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氏呆坐在原地,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李氏回神,面色有些复杂地看向唐格格“这山楂金桔你动过吗?”
“自然没有,”唐氏皱眉,“全让她吃了,这么酸,也不怕倒牙。”
等等……酸?
唐氏猛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道:“不会吧?”
“算算日子,倒也差不多。”李侧福晋语气平静,实际上袖子里的双手已经要攥出血来了,“况且瞧着张妹妹这段日子丰盈了不少,很有几分女人怀孕的样子。”
“确实,我观她除了早晚膳,每天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之前一个人吃了三份水晶肚,若是双身子,一切就说得通了。”回想到对方的饭量,唐格格瞬间被说服。
已经在心中盖了章的李氏不再犹豫,请了随行御医为张请冬诊脉。
张请冬好不容易缓过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带到一个小单间,隔着层薄薄的竹帘,只见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药箱,在太监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曾经目睹过唐格格大出血,从对方打扮能分辨出是御医。张请冬也没多想,毕竟畅春园贵人多,可能李氏怕自己得了什么病传染给周围,等老人见完礼后依照其话语将手臂伸了过去。
手指搭在对方的脉上,御医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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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靠把脉判断怀孕与否本身就有很大可能误诊。张请冬方才刚吐了两场,又急匆匆转移地方,心跳脉搏比较快,有些像“滑脉”,而滑脉就是孕期的现象之一。
老大夫有些摸不准,又叫过荷香,询问最近格格月信是否来了?
原主本身年纪就小,体型瘦弱还伴有轻微营养不良,进宫前几个月才刚来月经。之后又生了场大病,虽然起死回生,但身子终究尚未养好,姨妈也始终没回来。张请冬上辈子这东西就不准,也没怎么在意。
若是齐嬷嬷在这儿,定然知道御医的意思,会再三询问后一五一十地告知。偏偏留下来的是荷香,整个后罩房除张请冬外心最大的人,听此直接了当道:“没来,我们格格快两个月没来了。”
御医心领神会,综合起来觉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为了防止人多嘴杂,并未明着告知张请冬,只开了两副保胎药便走了。
张请冬不明所以,但健康没问题就行,高高兴兴地让荷香去膳房把药煎了。
……
深夜,乾清宫。
白天奋斗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与大臣们协商完,安抚好受洪灾的流民后,胤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批改奏折。
原本心情还不错,然而等收到前线的战报之时,脸彻底黑了下来。
大清这次行军不算顺利,原本草原的夏季不算太热,结果今年不知怎么了,气温奇高,许多将士都中暑了。仗打得不好,身边人又一个接一个倒下,导致清军心浮气躁的,不知从何时起,太子命硬克周围一切的言论又重新浮现出来。
这还不算完,大阿哥胤禔带着一队人马取远处巡逻,结果机缘巧合与噶尔丹的某支送信的亲卫相撞,不光缴获了信件,还将对面全灭,使得军中上下一片叹服。
说到底,满人以武立国,想要真正获得八旗子弟的尊重,还得靠军功。这一点哪怕胤礽处理再多政务,办了再多漂亮的差事也难以弥补。
默默合上奏章,胤礽继续批改下一份。
冯鹏在旁边噤若寒蝉,作为太子身边最得力的,他非常清楚自己主子的性子。碰到让其不顺心的事儿,要是当场发作出来,那只不过挨顿骂,你要是运气好,太子气消了说不定还能从某处找补。可他要是没发火,反而平静如初,可真就是大事儿了。
正当他想着尽量缩小存在感不被注意到之时,突然,自己的小徒弟快步跑了进来,小声知会道:“冯总管,侧福晋那边儿传来急信。”
冯鹏连忙接过上前禀报。
胤礽挑了挑眉,畅春园那边要是有大事也应该走正规路子,李氏这般来找肯定非要紧的,于是也不着急,端起旁边的参茶抿了一口,让下面人念。
冯鹏领命,打开信粗粗浏览了一番,之后面露喜色,大声道:“奴才给爷道喜,侧福晋在信上说,张格格有身孕,已经要两个月了。”
“噗——”胤礽一口气没上来,茶水喷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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