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郊,景贤小镇。
驾随着急促的马蹄声,顾昭娘和杨楯驾着马车沿着驿路疾驰着。
放眼看去,疏林薄雾中一排排沿河而建的粉墙黛瓦,石墩桥、流水、老树和扁舟,构成了一副绝美的深秋写意画。
三三两两的山里男子赶着驴车,箩筐里挑着满满的山货,女人胳膊弯挎着竹篮和包袱,不约而同从四面八方朝小镇聚来。
镇子街口有一座三孔石拱桥,街中心有一口双眼井,街尾则有一座四柱石牌坊。街后七座翠峰耸立,犹如七星捧月簇拥着小镇。
这种后靠山,前临三江汇流,乃是最佳的风水宝地。
在仅有数百米的街道两侧,挤挤挨挨开了数十家店铺。这些店铺青一色都是打造铁制品的,老远就听到一片“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犹如奏乐一般。
“区大哥,我来取货了!”
马车在双眼井边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子门口停下,杨楯和昭娘跳下马车,避过那些正簇拥着门口摊位上挑拣刀具的山民,径直朝旁边棚下那个赤着胳膊抡着大锤,浑汗如雨的大汉走去。
“哦!杨兄弟快快有请!”看到他们,大汉连忙放下手中的吃饭家什,抹了一把汗笑迎上来。
他看了一眼跟在杨楯身后的昭娘,眸子闪了闪:“这位是?”
“我叫杨名昭,他是我舅舅,大叔叫我昭儿便成。”不等杨楯回答,昭娘抢先行了一礼,自我介绍。
“原来你就是昭儿啊!”大汉深深看了她一眼。
原来?!就是?昭娘眉头蹙了蹙,以为是杨楯曾向对方提起过自己,没有吱声。
她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这铺子是那种典型的前面店铺后面作坊,看上去虽然不起眼,但后面的作坊却深不可测,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三个人寒喧了几句,便来到后院一间屋子。
箩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蹄大小的不封口铁环,铁环有凹槽,上面有四个小孔,每环配四根铁钉。
顾昭娘拿起来看了又看,十分满意,示意杨楯付剩下的银子。
叫了铺子里的伙计将那些铁环搬到马车上,大汉终于忍不住,拉住杨楯问这玩意儿到底能干啥。
“呵呵,实不相瞒,这是一个朋友委托制作,具体派什么用场兄弟委实不知。”
见昭娘给自己使眼色,杨楯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早已将甥舅二人的神情看在眼底,大汉微微一笑,随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说是自己亲手所铸,要送给杨楯防身用。
杨楯也不客气,示意昭娘收下。
昭娘取了匕首“唰唰”舞了几下,见其做工精致,寒光闪闪,非同凡品,大汉虽然一脸的络腮胡子,却也生得眉朗目秀,一脸的正气,眉头一挑,问对方可否会铸一种能够收缩的软剑。
她话音刚落,里屋突然传来“嗡嗡”的奇怪声音。
其声激越,恍若沉睡多年的雄狮突然醒来一般。
大汉身子一震,盯着她愣了一瞬,四下环顾见并无他人,逐压低嗓子:“小兄弟你可问对人了!我原本姓欧,祖上原来以铸剑为业,只是后来被人陷害,不得不隐性埋名到这小镇苟且偷生”
“原来大叔就是著名铸剑大师,龙泉剑鼻祖欧冶子后人,失敬失敬!”昭娘一听大吃一惊,连忙拱手行礼。
“哦,小兄弟如何知道我先祖之名?”大汉面色陡然一沉,语气明显冷了起来。
“大叔,小侄家中藏书甚多,无意中看到一本书上有记载当年楚王命令风胡子找欧冶子之事,所以”见对方起疑,昭娘连忙解释。
“唉!你可别说,我欧家就是被那姓风的给害的”大汉长长叹了口气,拉二人进屋说起长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