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朗见他反抗,强忍着冲动停下来。他紧张地盯着她的脸,粗着嗓子问:“吓着你了?都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
小倩自小在没有父亲的家庭长大,和异性的接触太少,所以对男人的触碰有种潜意识的排斥。不过感觉到轩辕朗对她的珍视,她克制住自己想逃的冲动,低头倚在他怀里。她搂住他劲瘦的腰,小小声地说:“没有,我没事。就是你的手有点凉。”
以侦察兵的敏锐看穿了她的小纠结和小体贴,轩辕朗轻轻回抱住她,手掌抚着她的后背说:“小妮子,先放过你。早晚有一天你是我的人!”
22乌龙
本来轩辕朗过来,是想给小妮子做顿好吃的。可她的小屋里除了一把电热水壶,什么家伙事都没有。他只好打消了再露一手的念头,帮她简单整理了一下内务,就带着她出去吃了。
俩人吃得不是什么高档饭菜,北京烤鸭卷小饼,可是不挑食的小倩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轩辕朗风卷残云地填饱了肚子,这次总算学会了出门带钞票。他出去买了单,回来坐在一边,看着小女朋友大快朵颐,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倩一直吃到打嗝,很没形象地拍了拍肚皮。她正左右找纸巾擦嘴,轩辕朗的大手已经隔着桌子伸过来,拿纸巾在她油乎乎的小嘴上抹了抹。小倩被男朋友服侍了一把,瞅着他笑得憨憨的。轩辕朗也笑着说:“吃个烤鸭也乐成这样,真好养活。”
“NO!NO!NO!”小倩伸着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又是英文又是古文地说:“非也,非也!虽然我不挑食,可是我吃的多啊。中校同志要随时做好被我吃穷的准备,我可不好养活。”
轩辕朗瞅着她一脸活宝样,忍不住在她脑门弹了一下:“看不起无产阶级同志啊?你准老公我虽然不像老纪,是个资本主义暴发户,不过养活老婆孩子也是没问题的。”
“真的?”
“真的!”
“那我以后放开肚皮吃了啊。”
“包子稀饭,管够!”
轩辕朗在部队熄灯之前要归队的,吃完晚饭,俩人又贫了一会,他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车子驶过市区之后,车窗外就是一片漆黑。轩辕朗一个人开车行走在黑夜里,突然觉得有点孤独。一个人的时候不孤独,想一个人的时候才孤独。战场上横刀立马的铁血中校这会竟然有点小文艺,还有点小伤感。这时候他才明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话竟然是真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柔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觉得,你其实不是超人,没那么无坚不摧。
此次归队之后,轩辕朗接到一个短任务。说是某地方部队招上来一批新兵,都是优秀军校毕业生,有学历有素质,自然也有傲气,特别难管。军区里拿这批初生牛犊很头疼,不管他们吧,他们无组织无纪律。管他们吧,又怕管得厉害了把好苗子给废了。军区领导点名,让猛虎大队的轩辕朗带几个人过去给训训,好杀杀这群小子的锐气,省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这任务不难,类似的活他也不是没干过。本来嘛,这种既能整人又能显摆的活他最喜欢了。可是这次接到任命的时候,他却有点不大乐意。
于铁成看他不情不愿的德行,心里明镜儿似的。他抽了口烟,慢悠悠地明知故问:“怎么了,苦大仇深的?”
轩辕朗挠着头发,吞吞吐吐地说:“再过十来天就阳历年了,我还想着跟媳妇一块过呢。”这下可好,陪不成女朋友,还得对着一群愣小子。
“瞅你那点出息!”于队懒得正眼看他,随手扔给他一个文件袋。
轩辕朗一伸胳膊把文件袋捞在手里,一边拆封一边问:“训几个菜鸟,怎么还有专署文件啊?”于队不搭理他,他自己拆完了一看,先是一愣,随着笑逐颜开,惊喜地喊出声来:“休假报告?一个月?还是批了的?!头,我什么时候打的这报告啊?”
于队淡定地吸着烟,不冷不热地说:“每年过年你都赖在队里,要不是你没地儿去,早想把你撵出去了。好容易今年有了媳妇,我和你们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赶紧把你这个祸害送走。”
嘿嘿……轩辕朗涎皮赖脸地笑着,嘻嘻哈哈地说:“老大您就嘴硬吧,其实您最待见我了!”说完了不等于队发火,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因为有了盼头,所以这次任务执行得很愉快。不过对于受训的菜鸟们,轩辕教官心情好意味着他们要接受更多非人的折磨。部队的人就这样,不高兴了就使劲儿练兵撒气,高兴了就使劲儿练兵庆祝。总而言之,可怜的小兵在首长同志面前没有人权,他们总有正当理由折腾你,让你死得五颜六色、缤纷多彩。
对于轩辕朗这样,在部队混了十多年的老油条来说,对付几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菜鸟简直小菜一碟。收拾了那一批所谓的“刺头”,轩辕朗连基地都没回,拿着于队批好休假报告就直奔201医院了。
他过去的时候小倩正上班,在医院走廊里撞上他,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俩人找了个人少的旮旯腻歪着,轩辕朗把过年休假的事告诉小倩,小倩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轩辕朗看着小女朋友毫不掩饰的兴奋,心里别提多乐和了。分开了半个来月,他想她想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抓心挠肝的只能看相片。现在总算见着真人了,他也不顾场合,伸开胳膊就想抱抱她。谁知道小丫头突然一躲,还一脸嫌弃地瞅着他,全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
轩辕朗有点不高兴:“怎么连抱一下都不让啦?”说完顺着小倩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他才从训练场飞车回来的,迷彩服又脏又皱。而且他急着过来,连脸都没洗,上头上还画着黑乎乎的迷彩油。他拿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囧囧地问:“嫌我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