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搞好关系,可是相处方式那么多,我们却偏偏从开始就选了最蠢的一种。
她又说:“且不说别的,就说他是你的领导,是跟你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你们是利益共同体,苏少就是再怎么势力庞大也不可能时时照应到你,你不能老等着他来给你善后吧,有的时候你也要拿出姿态来,能风平浪静就别做什么浪里白条。”
我低着头不想看她,一阵心寒,淡淡说了句:“行,我知道了。”
小李走后我越想越难受,忍不住打电话给苏瑾南,告诉他我很不开心,他下班就准点到了我楼下,载着我朝三环外开去。下了车走进一家店,门面不大,里面什么设施也没有,就是四面墙,我搞不懂,他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店,专门给人发泄情绪的。”我问:“撞墙啊?”
话音刚落就见两个小伙子抬了一箱盘子进来,他们放下东西又出去了。苏瑾南递了个盘子给我,我拿在手里不知道怎么办,他说:“砸吧。”我有些愕然,站着没动。
他拿起一个就朝墙上砸过去,盘子瞬间四分五裂,用毁灭别的事物来成就自己的满足感,多变态的方法,可是我就是个变态到拧巴的人。我毫不犹豫的拿起盘子用力砸出去,那响声真刺耳,像是所有纠结在一起的嘶吼,可是我的情绪很喜欢这种不顾一切的粉碎,转身又拿一个盘子,越砸越起劲。
一个个盘子的尸体用残缺不全的形态分散在我们脚下,我践踏着它们就像践踏遍地烦恼,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感受更直观。
他陪着我砸得很有节奏,我嘴里念叨着:“我也想好好跟楚襄樊相处,可是他给我机会了吗?我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他事事都针对你,你说我有错吗?”我怔了一下,隐藏的秘密一不小心就溜出来,他该得意了。我赶紧说:“小李也是,楚襄樊就是放个屁她闻着估计也是香的,凭什么说我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成了这样,我和他们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对抗的局面。”他忽然笑了:“将心比心吧,你不也替我说好话吗,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也是,敢情我生了半天的气他这会儿一句话就解决了,我不白生半天气了吗,我无理取闹说:“都怪你,你好端端的跟楚襄樊较什么劲啊?还有也怪你,你做人这么霸道,害我被你影响得连将心比心的粗浅道理都忘了!”他无奈的笑笑哄我说:“行行行,今天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现在开心了?”我嚷道:“不行!把这些盘子全砸了再说,免得我落下病根!”他很配合的把盘子递给我,说实话生气真是个体力活,我现在砸了一整箱的盘子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牵着我出了小店:“我带你吃饭去,咱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跟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事作斗争。”我说:“我不想跟任何人斗跟任何人争。”他说:“好,不争就不争,咱也不差这点东西。”我说:“你以后也忍着点,他怎么说也是我领导。”他笑笑:“我忍不难,我就是怕你忍不住。”我深吸口气:“忍无可忍从头再忍!”他宠溺的看着我:“宣言完了吧?完了就吃饭去,我真怕你这甲鱼忍着忍着就成忍者神龟了。”
第三十九章 我的位置
三天之后女强人给了答复,说是同意我们的方案,正好楚襄樊也弄到了周扬的档期,一拍即合,正式拍摄那天我和小李被派去盯场,乐得不用见到楚襄樊。
“嘉鱼,还生气呢?”小李主动跟我示好,我其实也不喜欢这三天来跟她的故意疏远,干脆就着这个台阶下去吧。我给了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说:“早没事了,当天苏瑾南就带着我去发泄尽了,我也就是还有点搁不下面子。”她羡慕的说:“苏瑾南对你可真好,要是哪天襄樊能那么对我就好了。”我安慰她说:“会的,你没见那天吃饭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个很好的苗头你可千万守住了。”
她有些激动:“是吗是吗,我怎么没发现?”她虽说年纪比我大两三岁,进社会比我早,可是恋爱经验还不如我呢,尽管我上一段是如此的一败涂地。我说:“这就叫只缘身在此山中。”她笑得更高兴了。
我忽然就想起了吴渊,当时他也是这样的。他喜欢我跟他撒娇,这样他就可以充满爱意的拥我入怀。
记得有一次我正上大课,接着就收到他的短信,他在文字里铺成了这样一个故事:在大学里流传着一件事,有一个男生因为考试挂科想不开自杀了,他死后灵魂凝结不散,就成了俗称的鬼,每到有人上这门课的时候他就会到教室里转悠,千万别回头,因为他现在就站在你身后!
我拿着手机低声叫了起来,引得周围人纷纷注目,杨佳问我怎么了,我把手机给她看,她看完大叫一声差点把我手机扔了。这件事让老师教训了我们半天,还差点把我的手机充公。
我一下课就打电话给吴渊:“吴渊,你是坏人!”他在电话那边就笑了:“吓着了?你胆子可真小。”我带着哭腔说:“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现在高兴了?”他问:“哭了?”“没有!”“对不起,下次不敢了,我还想着白天发的时候你周围全是人,要是晚上才发你就该睡不着觉了。”我一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但心里是温暖的。
“嘉鱼,想什么呢,人家周扬都来了。”小李将我拉回现实,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吴渊,以为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他了,可是他又回来搅乱我的思绪,那些过去为什么就老是过不去?
“没什么,咱抓紧点开始吧。”我说着就张罗起拍摄事宜,小李也一本正紧的忙活起来。我们站在边上看着周扬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小李冷不防就问了我一句:“你说我怎么就不觉得周扬哪漂亮了?”我想了想说到:“她眼睛大。”她很不以为然:“搞笑,牛眼睛还大呢,怎么就没人说它长得漂亮?”我捂着嘴小声说:“因为那是公牛的权利。”我停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也没发现周扬哪好看了。”小李彻底乐了:“笑话,你要是能发现你不就成公牛了吗?”
有道理,美不美的那是要看什么人去欣赏,美貌这件事跟智商一样,不在同一个层面的人是不会相互承认的,更何况这世上这么多人,衡量美的尺子跟衡量对错的尺子一样,各有各的标准。连万能的货币都有使用范围,更何况是抓不到的概念性问题。
两天后我拿着工作报告去找老秦,老秦却让我先给楚襄樊看,我想说这是越级上报,老秦扫我一眼淡淡说了句:“这是楼上的意思。”我本来还想通过老秦把报告交上去就不用见到楚襄樊了,毕竟那天饭后我们就没沟通过,就是在茶水间碰到了我也故意退避三舍,不是不想缓和气氛,是真不知道从何入手,害怕稍不留神便又波澜乍起。
垂头丧气的上了楼,一路上组织着一会儿的说辞,谁料上去一看落地窗后面空空如也,楚襄樊根本就不在,兀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天助我也,干脆进去放下东西就走。楚襄樊的美女秘书客气的给我开了门,我进屋潇洒的放下文件,转身就见楚襄樊站在门外,躲是来不及了,暗道一声天要亡我!
“怎么了,专挑我不在的时候上来,怕我吃了你还是怎么着?”他用调笑的口气说话,我看他这样应该是没什么了,自己也舒坦不少,我指指楼下:“你就是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吃我的。”
“那是,我年纪大了吃不了重口味。”他笑着坐到大班椅上,伸手拿过文件粗略的翻了一下:“不错,这一仗打得漂亮。”我谄媚道:“还不是您老指挥有方,要不是您拉关系搭上周扬经纪人那条线,这桩案子说不定就黄了。”
“别拍马屁,不过有件事我得澄清一下,这不是我的功劳,全靠我那位高尔夫球友,说到底人家也是卖苏家的面子。”
“楚副总!”我又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事论事而已,你别老觉得我是针对苏瑾南,我跟他又没有来往,犯不着成天拿他说事,说到底还是你太敏感,十足关心则乱。”
想想也是,好像楚襄樊真没说过什么坏话,一直都是我曲解了其中的意思,才会觉得他有意挑衅。他平静的说了句:“行了,我这大费周章的把你弄上来,你就别端着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刺儿,好好的事搁你那全都不着调,我说你干嘛非把自己和别人往那梁山上逼呢?有意思吗?”我连忙点头称是,等他说完他的话我才问:“那这事具体怎么说?”他喝口茶说:“我那个球友是苏家的高级职员,虽说平时从来不联系,不过幸好之前打过几次友谊赛,我还故意让着他,所以这次找他帮忙他也就应下了,权当是还了球场上的人情,他出面比我有阵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