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时我就跟你说过,救她们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比如为了贯彻你的仁慈,才有了接下来这数不清的麻烦。
比如你看似救了她们,实际上却又是将她们推入了另一个深渊。
但最终吕墨兰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情还是该留给谢周自己思考,任何的说教都不如一次现实来
的有用。
“我也派了人去保护她们,但你要明白,杀人远比保护来的更容易。”
吕墨兰对他说道:“截止昨晚的报告,已经有六个人死去。”
谢周微微颔首,神情没什么波动,声音也很平静:“我知道了。”
吕墨兰说道:“所以最近我都没办法将你那个小姑娘送出去,走大路必然会被贺老怪和七色天拦截,走暗道你我都不放心,至少要等三个月后,这边的事情结束再说。”
……
……
回到药铺,元宵已经吃过晚饭,将药铺收拾的干干净净。
少女正坐在诊桌边上,点着油灯,认真地看谢周写给她的识字贴,不时轻声念读。
“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颠沛匪亏。性静情逸,心动神疲……”
谢周推门而入,看着苦学的元宵,笑着说道:“不早了,去睡吧。”
元宵却连连摇头,拿着炭笔在板子上写着歪歪扭扭、像是乌龟爬一样的字体,嘟囔道:“还没写完一遍,等写完再睡。”
谢周挑了挑眉,看着少女认真的眼神,不免有些诧异。
要知道,元宵是个勤劳的姑娘,但绝不是个好学的姑娘。
每天早起识字她还算配合,到了下午就显得很不情愿,晚上更是十足的应付。
没想到今天忽然转了性子。
谢周明白这是因为下午他那句“先把字认完”起的作用,莞尔而笑,揉了揉少女的头。
元宵不满地对他龇了龇牙,挥舞了一下小拳头,继续写自己的字。
谢周坐
到她的对面,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薄册,磨墨润笔。
墨黑在纸上晕染,就像是剑刃出鞘,满是风骨与桀骜。
“追……,号……绝,什么心肝,当奈何奈何……”
元宵的小脑袋凑了过来,侧脸在油灯下勾勒出温和的曲线,冻疮消去的白皙的皮肤透着粉光,即使裹着厚棉袄依然纤细的腰肢就像是初春的柳条,真是个美好的软妹子。
元宵念着谢周写下来的几行文字,可实在认不完全,双手捧着小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