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妖艳的红裙已经完成了它最终的使命,孤零零得躺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它的主人被怎样占有,被怎样吞噬,又被怎样的铺天盖地的团团笼罩。
这一夜迟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只是隐约记得万籁俱寂时,顾深轻轻附在自己耳边,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又为何那样悲伤,他今夜为何这样生气,这一切迟迟都没能弄明白。
迟迟沉沉睡去时,天已经破晓了。
顾深却没有困意。
他躺在迟迟身边,看着那满身斑驳的人,顾深有些懊恼得叹了口气。
顾深最是不愿他受伤,却不曾想伤害他的人是自己。
趁着窗外渗进来的微光,顾深细细得看着迟迟的脸侧,看着他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顾深的心格外宁静,那些嫉妒和愤怒皆被抛到了脑后,只余下一丝丝不甘还苟延残喘。
这一刻顾深甚至在想,就算他真的是白辞慕派来的,可他已经是自己的了,只要他能留在自己身边,不论他有什么样的过去,顾深都可以不再提起。
顾深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他轻轻得将迟迟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希望白昼来得慢一点。
再慢一点。
迟迟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是被疼醒的。
这种浑身上下似是被拆开重装后带来的每个关节的隐隐作痛,让迟迟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想到昨夜狂躁愤怒的顾深,迟迟仍心有余悸。
迟迟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床铺,见身边不知何时已没了人,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翻身下床时,迟迟更猛烈的感受到了那被拆分了一样的疼,他脚下没站稳,重新跌坐在床上,倒吸了口凉气。
真是太疼了,比之前那次疼多了。
迟迟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还有胸口的牙印,忍不住红了眼。
他不想跟顾深走到这样的地步来着,他不想和顾深有除了金钱之外的关系,如今发生了这种事,迟迟甚至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和他相处了。
迟迟正愁着,便听到了开门声。
他忙抬头看过去,有些紧张得攥着手里的薄被,大气都不敢出。
还没等迟迟意识到自己此刻是期待还是害怕,他已经看到了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的顾深。
迟迟满脸诧异,下意识得想站起来,却牵动到了腿根,疼得他直抽气。
顾深一见到他便红了耳朵,这会儿听到他疼得抽气,顾深眉头一紧,大步走了过去,将餐盘放在一边,蹲细细得看着他,眼里闪着自责和关切,“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