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条又一条生命逝去。在这残酷的战场上。
我有些恍惚,何曾几时,我也像他们一样。
“生命绽放于战场,璀璨而易凋零。”我好像听到过谁这么说过。
我无心下方的战斗,继续向这片天的某一处飞去。天空上的君王不会注意地上的蝼蚁,那怕这个蝼蚁死得多么壮烈,他的情感多么真挚。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背负着命令,我己经守候了太多太多年了。
我来到一个小小的地下宫殿之中,繁复华美的炼金图腾在四周漫延伸展。那些扭曲的繁复的线条,是如此明快优美。也许在世人的眼里看来,也许这已经是神迹、炼金术的巅峰,不过同我这几十亿年经常待着的地方相比,只是从远古就已经建成在高空之上的浮空城和孩子的积木对比。
(注解:浮空城聚集了从远古到今天所有杰出的炼金术师,并且这座城被这些炼金术师不断的改造完善,进行着许多宏伟的炼金研究项目,是无数炼金术师心目中的圣地。)
“你们的城市就要毁灭了。”
我淡淡的说道。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好像依稀记得,我曾经与一位友人在此谈笑,他或着她好像就一直在这里,现在应该离去了……那我该不该守护这份回忆?
没有必要了,没有必要了……命令上没有这个项目,我不必要完成任何其他的东西。
“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显得有些苦涩的声音从空气传来,赫然是审判族的长老之一,“若是您愿意出手,也许结果会改变。”
“我不能……那些人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再动用那些力量时间就会变得更短了……我得等到我的王回来……”我迷茫的回答着,“你们毁灭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同您的高度相比,尘世的一切显得多么卑下。”长老叹息了一声,“这些年一直靠您帮我们收集各族的情报,我们也知道我们落的太后了……被毁灭也是逃脱不了的命运。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您要让那个少年做将军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你的神对你的嘱托和你心目中这份嘱托对应的人……我所受到的命令就是让你心目中那份嘱托对应的人成为驻守面北的将军……”
“唉。”长老叹息了一声,“能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我是我王的剑……王让我出剑,我就出剑……我没有名字,也许从前有,但都不重要了,我不需要记得……”我随意的回答着,我的生命中除了命令就是本能,我好像依稀记起我曾以一剑破万军的宏伟景象,那时的我意气风发,手举足投中挥泻着力量,傲娇得像极了中二病晚期的少年,我的同伴笑着呼喊我的名字……原来,我曾经还有同班,不像现在这么孤单……但都过去了……不重要……
“你问的太多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来完成我我在这里的最后一项命令,帮助开启你们的护城炼金阵……”
远处传来一声轻淡而沉闷的爆响,紧接着能量的狂潮涌现,但短短的一瞬之后,虚空中似乎有什么规则降临,令人心悸的足以摧毁一个大星系的庞大能量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一个人,从此世界上不再有他的痕迹。
“那个家伙自爆了,”银发的年轻人轻轻的呢喃着,他站在城市的制高点,几乎要贴进黑暗的天空,这里是审判族用来纪念先人的高塔,他们相信逝去的灵魂会借助通天的高塔脱离地面的重力,尘世的羁绊,“这么着急去见地下的先辈们了吗?真是个傻瓜,你释放了这么多能量出来,倒使他们的纯能威力更大了。”
纯能,就是纯粹能量,具有强大的效果,发射的能量粒每一粒都有能让一颗直径30万公里的凝冰态行星溶化成液态行星的能量。纯粹能量失去约束后,很快就分散成正反物质,转化为巨大的光、热、电磁、力场。但在约束中发射后,能在几平方厘米内释放10的35方焦能,造成超新星内核般的高温高压,黑洞四周恐怖到维度扭曲的力场,脉冲星一样庞大的电磁冲击。
纯能武器从环境中吸收能量,连续发射下这些逸散的能量很快又会被重新充入储存仓,在空间中这么巨大的能量,在天脉规则的限制下,不会进一步扩散,很快就会顺着维度发散到各个方向,所以大批量使用这些武器时,虽然能量一直在循环,但环境中的能量却是有限的,他们能造成的杀伤,打穿修行者的保护之后也只是强激光的强度。
结果这下一波送去了多少能量?
修行者拥有着与恒星、星系相当的力量,但在躯体的限制下,输出功率很低,攻击、保护、速度都达不到与其内里匹配的程度,毕竟他没有与星辰一样庞大的身体。古代的龙族就得益于其高能物质构建的巨大身躯,单体爆发战力极其骇人,能与其对抗的只有星灵状态的或者境界极高的上古神。
输出功率导致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可以长达数天乃至数个世纪,就看谁大意了没有闪,死亡时甚至消耗了不到自身1%的能量。至于不需要身躯承载灵魂的强者,没有了身躯的限制,输出功率固然恐怖,但他们的力量已经相当于一个或多个维度乃至达到接近大世界的程度(笑死,根本用不完),他们之间战斗都得以亿年作为单位,乃至大世界崩塌双方皆卒都不会分出胜负。
“你自爆了倒是爽,麻烦了我们这些后入场的,”银发的青年自言自语,“怎么能被你给装到呢?我也要开始表演了。”
他立在高塔之上,看着蜘蛛网般构建的城市,从此,差参不齐的建筑在大地上密布,像积木一样不真实,而遥远的远方,银色的洪流正在涌来。
“将军,他们来了。”
一个身披黑甲的战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旁,垂着头说道。
“大家伙们搁了几十亿年,还能用吗?”银发的将军没有回头,凝视着迎风而来的银色浪潮,“迷雾族用来铸造机甲的合金居然是银色的,看来我等下要把我头发给剪了,下了地之后,和我的老师谈一谈佛宗。他活着的时候天天说禅,说心境好了,修行就没有阻碍。今天我战死了,不也算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要是没有成佛,我得好好跟他大吵一架。”
“将军……”
“我没事,怕你太紧张了,说个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