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此舆图,自己也只是盯着熟悉的汉境各地,心中盘算着若是自己率军当如何如何。
但汉土之外的那些拗口的地面,哪怕是西域,自己都没有多看一看。
莫非,这边是燕雀与鸿鹄的区别吗?
梁王放眼寰宇,自己却只知眼下。
司马仲达,你眼光何其短浅也!
待司马懿从自暴自弃的思绪中回过神后,却发现已然没了梁王的踪迹。身侧惟有李平一脸震惊的看着舆图。
“正方兄,梁王何在?”
李平回过神道:“大王已经走了,留下了话语与司马使君。大王道:司马仲达,你是想做一只整日只有盘中之餐的燕雀,还是做一只翱翔九天的大鹏?”
李平好奇的看着司马懿,大王此言,显然是对司马懿有所期待的。
“这张舆图名唤坤舆图,此图并非第一次现世,早在去年的长安大考,大王便是以此图令士子作一策论。结果,仅有一人通过大考。”
“只有一人通过?不知何人有此大才!”司马懿有些震惊。
梁国的大考他也有耳闻,各地士子以学识比高低,当真是唯才是举。
未曾想,去年竟出了这等大事。
“正是在下!”李平傲然道,“此舆图至今,我已观之三次,每次皆心潮澎湃不已。天下之广袤超出想象,我煌煌汉土竟也不过占其中一隅。故我在去岁大考中便写道:我等士人,当以开疆拓土为己任。世间如此广袤,若有一日,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则无憾矣!正是凭借此文,大王亲自接见于我。其余士子则皆落第。”
“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司马懿肃然起敬,“不想正方兄竟有此胸怀,请受司马懿一拜!”
李平却只是惭愧笑道:“此言徒有气魄,却无一实策。故大王令我一年内在各部任职,熟悉实务。明年则调任军中磨砺。想来大王是欲重用于我,却又怕我徒有其表,这才这般磨砺吧。”
司马懿羡慕的看着李平,自己在温侯处虽说是心腹谋士,却并无实权,更接触不到实务。温侯此人看似礼遇河内世家,实则暗暗提防,生怕架空了他这温侯。
在胸怀天下、放眼寰宇的梁王面前,温侯也不过是鸱得腐鼠罢了。
“不知司马使君以何言报与大王?”李平在与司马懿的闲聊中,也知晓此人颇有才智,故得大王看重。
“请正方兄报于大王,司马懿愿为尾雁,此生追随大王翱翔九天!”
“善!”李平颔首,“仲达兄不愧是才智高绝之士!”
“司马懿岂敢自称才智高绝,正方兄可莫要害我!”司马懿嚷嚷道。
“哈哈哈,仲达兄且回驿馆等候,我这便将仲达言语报与大王。”
……
河内,温县射犬宫。
“好个刘玄德,竟不通告于我便已称王!”吕布将手中杯盏狠狠掷在地上。
“父亲息怒,夫君胸怀复汉大志,又不愿与父亲交恶,这才以女儿为使者来见父亲。夫君告诉女儿,梁军不日渡河,河内想来难以保全,还望父亲迁移民众于上党,温、赵、晋三家共取河西之地。如此,温、赵二国皆可称王也。”
“哼,刘玄德无胆之辈,竟差夫人前来做说客!”
“父亲当日嫁女之时可不是这般说夫君的!”吕玲绮不悦道。
吕布向来宠爱这个女儿,如今见女儿不悦,却是将对刘玄德称帝的不悦按了下去,只是辩解道,“河内富庶,我若是不战而退,岂不是惹天下人耻笑!”
“此时迁移民众,还可夺些河内民众,以为助力。若是梁军大军攻来。则悔之晚矣!父亲岂可如此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