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墙上已经挤满了人,有明军也有百姓,更多的是百姓,清晨的枪声和手雷爆炸声早就惊醒了扬州城中军民。
史可法、任民育和刘肇基等人已经早早来到了西门城楼观战,见装甲车一路势如破竹冲向多铎大帐,都是高兴不已。
看着两支出城的队伍已经接敌,城楼上的军民顿时心里紧了起来,他们面对的清兵实在是太多了,城墙上看得很清楚,一千人马跟对面的大量清兵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豆腐块。
史可法见马应魁这边人马和清兵战在了一起,见清兵人数太多,后面还在不断的涌上来,眉头顿时紧锁起来,对着身边的任民育说道,“右路人马危矣!”任民育一见也是神情紧张。
赶紧朝左边一看,见乙邦才并没有冲向敌阵,而是用手雷开路,清兵被炸得直往后逃窜,两人均是大喜,任民育朝史可法说道:“有此利器,守卿如何不知使用?”
正担心时,见马应魁这边已经反应了过来,也用上手雷开道,同样炸得清兵狼狈逃窜,二人俱是大喜,此时城墙上已经传来冲天的欢呼声。
“有此天兵神器,我扬州城无虞矣!我大明有望矣!”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好不容易挤到城跺前,看清了前面的情景,高兴得大声喊道,这喊声顿时在周围引起一片共鸣。
“希望他们把鞑子从扬州城外赶走才好,我们也可以安心过日子了。”这是一位百姓模样的人在说道。话虽质朴,却是城中百姓的心声。
“已经到了下种的季节了,这清兵在城外不退,我家中的田地都荒了,这鞑子要是走了,我们也好回家抢种了。”从城外到城中躲避清兵的百姓更加盼望着清兵早点退去,要不抓紧时间下种,今年一家人的口粮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东西门中间的一段城墙上,甘肃总兵李栖凤和监军高歧凤二人也站在城跺前观战,见清兵被杀得大败朝后奔逃,二人对望了一眼,李栖凤挨近高歧凤悄声说道:“这三人所携利器委实厉害,我二人昨日幸亏未曾出城。我去向督师讨要军令,我甘肃兵也出城冲杀一阵如何?忠贯营好象并未割取清兵级,我们前去割来,也算我等军功。”
“将军稍安勿躁,清兵人多,这一阵冲杀还未伤其根本,我等出战恐无胜算,倘若手下兵士伤亡殆尽,你我二人又如何在这扬州城中立足?”长相斯文颇有文士气质的高歧凤阴沉着脸说道。
这出城投降清兵的计议是他先提出来的,李栖凤被清兵打怕了,跟他一拍即合。本想挟持史可法将整个扬州城献于多铎,也好在清兵那儿挣个大大的功劳,只因李栖凤忌惮史可法在城中威望太高,又有忠贯营相助,一直未能找到动手良机。
昨天上午已和李栖凤商量好了,实在不能挟持史可法,两人就带手下四千甘肃兵出城投降多铎,还未曾准备妥当,罗剑三人就出现在了扬州城下。听大家都在说这三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城中军民,高歧凤却是半信半疑,清兵一路杀我大明百姓无数,都不见天使来救,为何就在扬州城下出现了?
现在见那神车冲进敌营如入无人之境,就连忠贯营的人马拿着他们给的“轰天雷”也把清兵打得大败,要是这城外人马得胜归来,麾下士卒的士气必然大涨,再要想把四千人马全数带出城投靠清兵,恐怕已无可能;留在城中,又担心投清的计议被史可法、罗剑等人知晓,会受到严厉处置。一想到这些,高歧凤心里七上八下,忧心忡忡。
刘肇基举着罗剑留下的望远镜仔细地盯着多铎的中军大帐,见几人冲进大帐后簇拥着一人出大帐上了马,尔后四五十人一起朝后面的山坡上跑去,连忙拿起步话机喊道:“罗天使、罗天使,你能听到吗?我是刘肇基!”敢情老刘把昨天罗剑教他说的“听到呼叫请回答”的话给忘了。
一阵清脆的枪声先从步话机里传来,随后听到罗剑的声音,“老刘有话请讲!老刘有话请讲!”听到罗剑喊他老刘,刘肇基脸上虽露出奇怪的神色,心里却是感到亲切。
“多铎带人已经逃到你们右前方的山坡上,离你们大约有一里半。”刘肇基连忙把多铎的行踪告诉了罗剑,听到步话机里传来“收到,明白了!”的声音,老刘顿时放下心来。
史可法转头看了一眼刘肇基,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时泽,看清兵已然大败,你觉得他们会退兵吗?”史可法有点期盼地问任民育。
“督师,此战无论能否斩杀多铎,我觉得其必退兵。”任民育回答得很快。
“哦,那是何故?”史可法有点不太明白。
“我们扬州城有此神车在,又有诸多神兵利器,清虏只靠蚁附攻城必不能成,呆在城外围城只能被动挨打,不退还能奈何?”任民育分析得很到位,这段话听得史可法是喜上眉梢。
“不好!清兵骑兵出动了,看样子是要包抄我两路人马的后路。”刘肇基一直在认真地观察战场,手里望远镜几乎没拿下来,这东西看久了会头晕,但他一直都坚持着,生怕漏掉了某个细节。
刘肇基的喊声让史、任从喜悦中惊醒过来,史可法先说道:“鞑子骑兵厉害,马、乙两人所率步卒恐不能抵挡,鼎维招神车回援。”
“鞑子骑兵已经迫近了,神车离得太远,恐回援不及了。”刘肇基对整个战场看得非常清楚,他的话让史可法等人心里又揪了起来。
城楼上军民也看到鞑子骑兵朝两队人马包抄过来,城墙上顿时出一阵阵惊呼。
尽管觉得神车回援已是不及,但刘肇基还是用步话机通知了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