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觉不知是否该争取时,他将那块歙砚让给了我。
他离去时,我目光追随也只看到他的衣角。
随后,在书斋阁老板的口中,我得知他是戚丞相家的二公子,戚桓宇。
也不知怎的,那日回来,我只觉得整了人轻快了许多。
他并未对我笑,可我心中却生出了好多欢喜。
那时,只要想到他,就是我生命最轻松自在的时候。
我想,我终于得到了一份欢喜,我再不要去理会那些不开心的事。
直到一日,柳婉婉到我房里,将砚台给打碎,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痴心妄想。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我的生活确实在那天被打破。
钱氏表面是来劝和的,她妥善地进行说和,可眼神中显出的是轻视的轻蔑,
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知道,我不能生气,被疼爱的孩子才有发脾气的资格,
我不能随性做事,我不能不懂事,
所以,我把碎了的砚台重新拼凑起来。
如同我拼凑出我猝不及防被打碎的梦。
我小心翼翼怀揣着不能言说的心思惶惶不可终日。
我自小身体就孱弱,一年里遇到换季之时,总要时不时地病几场。
在这年我病着时,我听到了京城中的流言,说我因为痴恋,相思成疾。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而此时皇后,亦是当时的贵妃登门来看望我。
我听到唱报声,知道他也在。
尽管隔着一道内室的墙,我看不到他,但我知道他在。
皇后问起我病因时,我只说一切是自身的原因,与他无关。
只有我知道,即便痴恋是真,相思是真,但我不能说出来,我不能牵连到他,
我已受流言纷扰,又怎能再让他牵涉其中。
而他在临走时对我说的一句‘保重’更让我萌生出生的信念。
我想,哪怕是为了他的‘保重’二字,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因为我知道,只有我活得好,才会让一切流言不攻自破,让他免于受纷扰。
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去扬州。
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父亲和钱氏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