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媞媞贴上来,匀给他一些被子,不小心,闷声打了个喷嚏,姜年便隔着被子去拥她,她攀出胳膊也去抱姜年的脖子,这才发现他整个人如火炉一样发热,胸膛是热的,后背是热的,像是个活体暖手宝,专门来给她取暖的。
姜年也抱着王媞媞,但抱得很谨慎,更竭力排除那些非分之想,他尽量不让自己跟她的身体贴得太近,不过,在无意中碰到她的脚,姜年又诧异那双小脚怎么会冻得这么冰凉?
我困了,姜年,你能陪我睡一会吗?
她是真的累了,跟平日里的她有些不同,不野不狂不色不妖,没有白日虚妄的矫饰,此时此刻,姜年觉得怀里的人好像逐渐下沉,她缩在他怀里哼哼嘤嘤,像是回到了母胎的状态,软弱,幼小,无辜。
这反而让姜年放松了不少,轻拍她的后背,像要哄她睡觉,自己则也阖上眼睛,闭目沉浸在安静里,就像很多年前,母亲这么哄拍他,他也这么哄拍底下的弟弟妹妹们,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带着不同身体残印来到世界,共享一个家庭的爱,妈妈说,爱不分血缘,不分性别,不分相貌和身体的形状,只要你想,你就能爱。
所以那些邻居说的是真的,说我一点也不像你,你不是我的亲妈妈,我也是妈妈捡回来的
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敢问,好像在他还能哭出声音的时候,母亲就带着他一直走,走了很远的地方,好像在记忆开始的地方,他就在远行,母亲一边为人医病一边教他手语,他逐渐不再哭了,安安静静地与母亲打手势交流。
可再安静,也有烦躁不安的时候,这一问题不提出来,要憋坏心口。
他问这个问题时,手势打得很用力,一下下扣胸口,扣掌心,抿嘴,怒目。
母亲只是望向窗外,那时候她已经得了病,但她并没有透露一个字,只是举起手来缓缓给他反复比划人和人,还有爱可以遗传。
姜年王媞媞哼了一声。
姜年睁开眼睛,屋内已有微光照进来,天没有大亮,但已经看得清屋里的轮廓和人了,他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原来他睡着了,而且还睡了一晚上!
几乎出于睡意本能,又把怀里的人搂紧了。
她缩在他脖子口,头发摩挲他下巴,弄得他有点痒,不禁往怀里瞧,那人像个孩子似的睡相甜美安静,短发乱蓬,粉色睡衣领口露出白白净净的颈子,散出点玫瑰奶香,脸也压得红扑扑,小嘴抿着,像在梦里跟谁怄气一般,看得让人心软绵绵的,姜年想,这时候亲她一口她应该不会发现吧?
人一旦有了什么执念便开始惦记起来不肯放过,也是离得太近,太容易下嘴,他低低头就碰得到,但不知怎么,当他嘴唇碰触她皮肤的一瞬间,他的心突突地猛敲了几下,也是该死,男人总在清晨时多出一些反应。
这反应并不舒服,平常也有,但没有这时候这么强烈,他胸膛的温度和气息让他无法继续安睡,吻了一下,很轻,总觉得不够,不如再来一下,竟忽然贪心起来,姜年克制不住地连连吻王媞媞的脸颊,一下下啄着移到嘴唇。
王媞媞哼了一声,睫毛动了动,他这才停下,看她扬起脸来,眯缝着挣扎地看他一眼,又阖上:唔姜年
她的嘴唇凑碰到他的嘴唇,唇间荡起微笑,吐出字来:早啊
她最后那个音拉得还不够长,姜年便侵吞了她的嘴唇,舌尖一挑便轻易进到她的口中,缠吻轻吮,姜年一边感受身体出现的强烈反应,一边沉溺在她的香唇热津中,而在王媞媞终于发出一声娇懒呻吟时,他便再也忍不住地一翻身,顺利地把王媞媞压在身下,她抬了下手,他手指交握住,吻也逐渐加深,舌滑灵动,唇唇不分,王媞媞也开始半睡半醒地迎合他,吻得如同依附。
而姜年则被她的回应彻底点燃了激情,手不自觉地去捧她的脸颊,嫌不够,还要吻下去,吮她的脖子,咬她的衣领扣子,手指插进她浓密的短发里,人伏下去,被子滑落,露出矫健笔直的脊背,年轻的骨骼和紧致的皮肤散发出青春独特男性荷尔蒙的野性,把王媞媞圈在两臂中间,像是牢牢箍住猎物。
而王媞媞这会儿已经彻底醒了,手轻抚,语哼嘤,带着点沙哑的声音说:姜年,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