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一点她自己的原则。
郑杭一戴着的是一张只能遮住三分之一中间脸的猴子面具,笑着接她的话时,白牙齿在灯光下一亮一亮,“可惜我不是一个女人,不能做暮声的女伴,同他跳一支舞。”
“但是郑先生可以同云小姐跳。”塞西亚终于找到插话机会。
“正好,我也可以跟暮声跳。”
云染看向姜暮声,他的两只手都还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她自己的手在一支舞结束时已经垂了下来。
在她的角度看来,姜暮声以自己为笼,困住了她。
她在姜暮声构建的包围圈里,仰头看他。
面具遮盖的面积太大,就只能看他的眼睛来分辨情绪。
他会答应同塞西亚跳舞吗?
会吧。
都同她跳了,塞西亚可是港督的千金呢。
郑杭一也探究地看着姜暮声,他也很好奇。
姜暮声最终放开了她,回答塞西亚,“我的腿不允许我再跳下去了,抱歉。”
然后,往不远处的可供休息的沙发处走去。
塞西亚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云染迈步要跟上,塞西亚突然跑了起来,超过她,更迅疾地奔向姜暮声。
云染的脚步慢了下来,顿住。
“云小姐,别担心,塞西亚要是能拿下暮声,早拿下了。”
“放下你的担心,同我跳一支舞吧,我今晚没有舞伴,一支舞还没跳呢。”
云染没有拒绝,郑杭一带她到灯光具足的舞池中央,周围舞动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注意到她。
在狐狸面具的掩映下,她尽情享受这目光,心里又盼着一支舞曲终,她可以像灰姑娘在十二点前离开,避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她有点分不清自己此时此刻体验的是真实还是虚无。
那边,姜暮声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他没有取下面具,仍旧戴着,只用两只眼睛去欣赏舞池中最耀眼夺目的那个女孩。
她同郑杭一跳舞的时候远比同他自在。
“暮声,你今天腿好些了是不是?已经能跳一支舞了,我父亲新请来一位英国来的权威医生,让他再给你看看。”
“不必。”
一晚上,姜暮声很长时间都在看着云染跳舞,云染中途又换了其他舞伴,其中有一个蓝眼睛的英国军官没有被换掉,跟云染跳了最后两支舞。
塞西亚绞尽脑汁在一旁同他搭话,他只淡声敷衍过去。
最后一支舞结束,大家都跳累了,舞伴互揭面具,有的热烈地纠缠拥吻在一起。
同云染一起跳舞的那个英国军官也想这样做,但云染灵巧地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跑出舞池,回到先前塞西亚领她去的换衣间,换回了带着酒污的白色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