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筠枝此人,你给我完完全全断了念想,若是因此误了大业,我定不饶你。”
“母妃教训得是,”毓王再不甘愿,也只能乖乖认错。
见此,颖妃长舒一口气,像是不经意间问了句,“池州的事,如何了?”
毓王连忙道,“母妃放心,此事儿臣必定办得妥帖。”
“嗯,”颖妃靠回软垫上,摆了摆手,“下去吧,池州的事,务必办好。”
“是,儿臣告退。”
脚步声远去,直至完全看不到毓王的背影,宫殿里猛地响起“哗——”的一声。
矮几上的杯盏扫落在地。
所有的内侍宫人跪倒一片,战战兢兢。
“若不是当年那件事,本宫如今何至于受这种气!”
老嬷嬷亦被这动静惊了下,但到底是跟在颖妃身旁的老人,她很快定了定神,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再去沏茶过来。
“娘娘息怒。”
颖妃满面怒容,粗喘着气,全然没了平时端庄大气的姿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是她没有伤了根本仍可以生育皇嗣,现在何苦吊死在叶瑾灏这一棵树上。
成日里不思进取。
宫女很快沏了茶过来,将地上残局收拾了去。??l
老嬷嬷抬手斟茶,低声安抚道,“娘娘莫气坏了身子。”
茶水入口,温度适宜。
颖妃抚了抚胸口,“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查到当年到龄出宫的一个宫女身上,想必再过不久,便有消息递回来了。”
总算是听到个有进度的消息,颖妃心口的气喘匀了些,面色亦不似刚才那样愠怒。
一时之间,殿里有些安静。
须臾。
老嬷嬷谨慎问道,“娘娘,难不成就真的这么看着顾孟两家结亲吗?”
“现在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颖妃眸底闪着精光,“现下这样,也好过孟文康被三皇子拉拢了去。”
顾凛忱毕竟是纯臣,纯臣与纯臣结亲,虽然这局面他们不乐意看到,但亦不算最坏的结果。
老嬷嬷继续为她斟茶,“老奴听闻,那文临伯府的表小姐,与孟筠枝不太对付。要不,咱们……”
“文临伯府?”老嬷嬷话未完就被打断,颖妃秀眉微蹙,想起了秋狩时天云山围场上,齐轩逸那丢人现眼的一幕,她冷嗤了声,“都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连成为她的刀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颖妃顿了顿,又道,“隔岸观火倒也不是不可以。”
老嬷嬷心领神会,“老奴明白。”
事情谈到这儿,颖妃心情终于稍稍晴朗了些,她眼皮缓缓一挑,漫不经心问了句,“人都处理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