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只是文临伯府,便是整个洛京城里,也遍寻不到他。
听到她的话,顾凛忱眼眸微眯,说出心中猜测,“沈栾,说不定已经死了。”
大靖律法,人若是失踪了,便按失踪来定案,即使家眷怀疑失踪之人遭遇不测,但在没有看到尸体之前,官府一律按失踪来定。
沈宇余琳或许也是不愿猜测儿子已经出了意外,因此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但多日来寻不到人,亦没有那种山匪劫人要求赎金的消息传来,那便多半是遇害了。
一想到这儿,顾凛忱思绪陡然清晰了不少。
他低下头扣起孟筠枝下巴,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多谢夫人提醒。”
孟筠枝惊讶,“沈栾真有可能死了?”
顾凛忱眸色微厉,“死了个人想运出城外不是容易之事,更何况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尸体放着只会腐烂发臭,若是凶手真是文临伯府的人,那他们大概率只会就地掩埋。”
这也就是为何他的人几次夜探文临伯府都没有收获的原因。
因为尸体是不可能藏在房间里的。
如今一捋通,思绪便越发清晰明了。
“那是不是可以带人去文临伯府搜查?”
“不急,”顾凛忱长指在茶桌上轻叩,心中已然有了另外的打算,“先确定沈栾的尸体埋在何处,再从沈宇余琳口中多套些消息出来。”
陈汉的供词供出了余琳,凭借供词和那一张画纸,要定罪也不是不行,但有可能让沈宇和沈栾逃脱罪责,想要一网打尽,最好便是让他们自已供认不讳。
沈栾之死恰好是个机会。
文临伯府还有些作用,暂时先留着。
闻言,孟筠枝望向他,抿着唇但笑不语。
两人坐在矮几面前,地上铺着柔软干净的绒毯,身后是美人榻。
矮几上茶香袅袅,书斋四周的纱帐被挽起,清风拂来,流苏轻轻晃动。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凛忱宽肩往后一靠,垂眸与她对视。
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郁。
孟筠枝指尖在他脸颊上轻戳了几下,“顾大人可真是心机深沉。”
顾凛忱一把扣住那截皓腕,她手上动作微顿,还以为男人是要拿开自已的手,却没想到下一瞬,那张冷峻的脸就着这个姿势,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活脱脱像只大型犬。
孟筠枝心头一滞,桃花眸里软软的。
“心机深沉不正是姎姎喜欢的?”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眼底全是被她喜欢的狂傲。
她心悦于他。
他心机深沉也好,冷漠不近人情也罢,便都是她喜欢的。???
是以他并不觉得孟筠枝这话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