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谊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有点离奇,他似乎被困在某个拥挤嘈杂的环境里,墙壁是热的,紧贴着他,声音也是热的,气流般钻进他的耳朵。
他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唇舌被蛇一样的东西控制住了。
是噩梦。
他拼命挣扎了几下,猝然惊醒。
……几点了?
这是什么地方?
左正谊刚睁开眼睛,还没彻底清醒过来,本能地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陌生,眼珠转了转,看见窗前垂下的厚重窗帘和细细一条贴地灯,那是室内唯一的光源,使房间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
但其实天已经亮了,窗帘缝隙漏进一线微光,室内室外是两个颜色。
左正谊呆了片刻,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他身边有呼吸声。
左正谊神经一紧,僵硬地伸出手,往旁边摸了一下。
有人,男的,没穿衣服。
这几个信息刚传入大脑,他脑海中就冒出一个名字:纪决。
昨夜的记忆随之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他记起来了。
没全部都记起来,但记起了很多不该记的,比如他被纪决压在车上接吻,下车时他朝纪决伸手,要抱。进酒店时拿着门卡往纪决脸上贴,被后者捉住手指含住亲,还有……他似乎答应了什么东西,还主动亲了纪决。
左正谊:“……”
是真的吗?是梦吧。
到底是不是梦?
他分不清了。
那些记忆一点也不连贯,是一帧帧电影画面般没有前因后果的镜头,纪决说了什么他也没记住,只记得他们似乎亲了很多次。
车上,电梯里,门口,床上,地板上……
左正谊:“……”
就算是梦,也有点离谱了吧?
他怎么会梦到纪决?
左正谊还处于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床上的另一个人已经醒了。
和他一样,纪决醒来的第一时间有点迷糊,下意识伸手乱摸,摸到他就用力一捞,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然后眼睛都没睁开,先亲了他一下。
亲在额头上,说:“哥哥,不再睡会儿吗?”
“……”
左正谊推开纪决,蹭地坐起来,恼火道:“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啊?”纪决终于睁开眼,眼睛里是无辜和茫然,很诧异地反问他,“不是说好了吗?”
“???”左正谊满脑子问号,“谁和你说好了?说好了什么?”
“你说好和我谈恋爱的呀,哥哥。”
“怎么可能?”
“真的,你昨晚冲我撒酒疯,把我按在床上非礼……”
纪决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才继续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根本没定力——唉,你看你,果然生气了。我就知道你醒酒后肯定不认账,还会冲我发火,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提醒自己最好什么都别做,可没想到,你那么主动,还逼我向你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