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看,为什么还要离开?为什么不能陪在我身边?我虽盼能亭亭独立于人前,却不想余生孑孑孤行于世上。”
祁霄覆上唐绫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轻轻握住。
他是想建功立业、想证明自己,他不甘心庸碌无为地做一辈子浮夸。
但除了那些,他更想要唐绫,想要一个像样的家,想与自己亲爱的人在一起。
想要师父、想要母亲都陪着他,可他们都不在了,而唐绫却还要抛弃他!
唐绫的手微微轻颤着,他没有回答。
“元京城中风云诡谲,我便是有不世之功又如何?你怎舍得让我独自面对那些阴谋诡计、暗箭伤人?!”
唐绫忍不住差点笑出来:“九殿下怕那些阴谋诡计、暗箭伤人吗?”笑着笑着,他却又想哭了,有一天,他也会用阴谋诡计谋算祁霄的,这一次是为了逃跑,下一次呢?
“唐绫,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要怎么样才能留下你?”祁霄偏头吻了吻唐绫的掌心,他的呼吸灼得发烫。
“祁霄,你都明白的……”唐绫心中所思所虑,祁霄怎么会不明白,他那么聪明,根本不需要唐绫解释,可他偏生执拗。
而他的执拗,唐绫又何尝不明白呢。
“我说了,那些于我不重要。”
“白溪桥呢?不重要吗?陆方尽呢?也不重要吗?”唐绫也知道自己手抖得厉害,可他控制不住,他紧紧扣住祁霄的手,冷冷的话语刺穿了他最后的妄想,“我是大周的子民、荀安侯唐峘的儿子!我是为了大周的利益才孤身入陈为质,我一心一意为的都是大周!子承父业,终有一天,我会披甲阵前……到那时候,你还要站在我身边吗?要与你昔日的手足兄弟、至交好友为敌吗?”
祁霄咬紧了牙关,被唐绫紧紧抓着的手,也紧紧抓住了他。
“祁霄,想想那些在凛冬寒雪天里陪在你身边的定远军,他们都不重要吗?”
祁霄望着唐绫眼中积蓄的泪,缓缓张口:“那些人,也曾在凛冬寒雪天里陪在你的身边。
他们在霸山陪了你四个月,白溪桥难道没有将你当做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我若今日放你离开,来日你也要阵前与我为敌吗?”
唐绫轻轻摇头,他做不到,他如何铁石心肠,也万万做不到的。
可他心存侥幸,父亲唐峘知晓他与祁霄之间的事情,为防止他感情用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唐绫在战场上直面祁霄的。
祁霄忽然笑了,托着唐绫的手轻轻吻了又吻:“唐绫你怎么舍得我?你若当真一心一意为了大周,在离开霸山时就该顺手杀了白溪桥,也该将我的去处卖给佔事处,齐国要灭,我带来的人、陈恒的定远军也都得战死在这里,如此一来,大陈损失一个皇子、两员大将、二十余万雄兵,至少十年内都不可能轻易与周国动兵,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