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笑道:“打扰了。”
王福今年快90了,庄稼汉子,身体格外硬朗,能走能吃,口齿清晰,记性也不差。他知道贺川的来意,早早就翻出自己的日记本。
那年他才12岁,在村里的学堂读书,放假的时候就去山上别墅做工,住在上面的都是大官和老板,他得到的赏钱比下地赚得还多,那段童年时光他印象深刻。
但他头一次碰到有人来打听这么久以前的事,不免多了个心,对贺川说:“你为什么想知道王老板和他五姨太的家在哪里?你是他们的什么亲戚?”
贺川说:“我想找的人叫王云山,他是王老板和五姨太的儿子,王老先生今年也77了,早年我和他认识,他在单位离休以后,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王福问:“那你找他是……”
“请他帮个忙。”
“帮忙?这个……”
王福觉得贺川的说法有点诡异,他看着贺川的模样打扮,也不觉得他像个好人,他不愿让王老板的后人惹到什么麻烦。
王福得不到真话,就什么都不说。
蒋逊和阿崇等在车里,没有跟进去。
阿崇坐不住,一会儿听歌,一会儿抛鸡蛋玩,嘴里还咬着根烟,车里空气呛人。
蒋逊把所有车窗都摇下来,问:“你怎么不进去?”
阿崇说:“懒得进去,跟我又没关系!”
蒋逊问:“你们不是一起的?”
阿崇说:“是一起啊,他来找人,我来度假!”
过了会儿,他笑嘻嘻地贴上前,问:“诶,昨晚我看你和他躲在篝火边上说悄悄话,聊什么呢?”
蒋逊说:“聊种花。”
阿崇:“……”
阿崇说:“他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啊!”
蒋逊笑道:“你挺了解他啊!”
“废话,我们多少年兄弟了!”说完觉得不对,阿崇拍拍椅子背,“你也不是正常人啊!”
蒋逊说:“过奖啦!”
阿崇乐呵呵地:“你这人虽然挺小心眼,可处久了你这人还挺不错。”
“才几天功夫,就处久了?”
“有些人认识几十年还看不透呢,几天跟几十年有什么差?”
蒋逊随口道:“你在说他?”
“嗯?”阿崇反应过来,“没说他,我就是打个比方。哎,你不是因为他之前得罪了你,就觉得他不是好人吧?他这人就这样,脾气差,有暴力倾向,没对你动拳头已经算他心地好了,谁叫你把我们俩诳上车的?”
蒋逊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别替他解释比较好。”
“我说真的,他长得是像劳改犯,可人不坏!”
“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阿崇看了眼边上的大门,把烟灰弹到窗外,说,“他是个疯子,来造福人类来的!”
蒋逊回头看了眼阿崇,把他当疯子。
阿崇嬉皮笑脸地说:“明天咱们就后会无期了吧?我告诉你啊,贺川要找的那老头,欠了300多条人命,可他人间蒸发了,你说明霞山这么有仙气的地方,怎么就能生出那种人渣?”
王福家里。
王福阖上了日记本,听见贺川说:“王云山做错一件事,他要做出补偿。”
贺川从王福家里出来,上了车,让蒋逊先找家饭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