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是真的知道还是诈我?”张陆心理骂着,嘴上却没急着回话。毕竟川岸佳现在只是一具机骸,谁也看不出另一端是什么脸色。
“莱克斯这人,我认识很久了。就算他的身份信息里,照片调整过,我也还是认得出来的。”赵存青自己开口了。
他缓了缓,继续说:“他的生意一直在我的辖区,所以他为谁提供服务,我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能给他提供新身份的,当下就是张队长你了。他躲过这一次,聪明的话,以后也不会乱来,我自然没必要杀他。毕竟多做多错,做的越多,痕迹越多。”
赵存青的话等于在承认,是他卖了莱克斯和张陆的关系,张陆听到这不由得把手搭在了扳机上。如果不是有人通过莱克斯把自己引到第十区,自己小队也不会伤亡大半。
赵存青仿佛知道张陆准备做什么,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我自然也想不到,尾指帮会搞出这么大事情来,他们居然会去暗杀蜂巢行动队的人。”
“尾指帮,他们怎么说?”
“希望能找一个和张队长取得联系的中间人,好做生意。毕竟您姐夫,掌握着整个方舟生物的生化业务。”赵存青决定,只说自己知道的,不说自己猜测的,这样才好把自己摘出来。他知道张陆手底下死了人,这点早晚是需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最好不是由自己来付。
他隐约感觉,这个尾指帮说不定有问题,要不要自己配合张陆,灭了尾指帮,一劳永逸,反正最后让蜂巢的人动手,部长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小佳,带他过来,我们换个地方聊。”
川岸佳的机骸拿出手枪,顶着赵存青,把他从仓库外带开。张陆继续盯着,直到看到莱克斯跑出工厂区才叫上萧寒来到楼下。
张陆和萧寒把赵存青夹在中间,川岸佳开车,一行四人扬长而去。
后排,张陆一只手持枪指着赵存青,另一只手从川岸佳后脑抻出来一根连接线,嘴上说着:“得罪了,赵队长,麻烦你自己关一下防火墙。”接着就把连接线插到了赵存青的后脑上。
川岸佳读取着赵存青的数据库,并监视的他的信息流。张陆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秋蝉的照片:“这个人来见过你?”
“尾指帮的,见过一次。”接下来,赵存青把尾指帮的人带着联邦治安部长的命令找到他,让他配合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命令?”
“他带着加密签名。传达的是口信,让我配合他们。”
“他只问了,我在方舟城熟识的中间人?”
“对,我认识莱克斯十几年了,有生意当然先照顾他。”
“不对,为什么找到你?”
“第九到第十一区这种中间地带,我比较熟……这个你可能不知道。我爷爷原本是荒野上的流民,所以下城区乃至黑街我都混过。”
赵存青的话,到目前为止严丝合缝,看不出他的记忆被修改过。
“张队长,从我爷爷一代进入方舟城,到我成为治安部的区队长,我这一代的位置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而尾指帮这种不守规矩,挑衅蜂巢的行为,我当然是不支持的。”赵存青开始主动开口。
“那么,谁知道你对下城区很熟呢?”张陆当然明白,从一无所有的流民到赵存青现在的地位,他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所以,赵存青最大的特点就是求稳,也许到了他下一代,还能更进一步。因此他最后一句,把祸水引向尾指帮,这种疯子帮派当然是越早排除越好,别影响方舟生物和联邦治安部的关系。
反过来,张陆也指出来,治安部内部,有人卖了赵存青。联邦治安部部长,怎么可能把一个分部下面的区队长记得那么清楚?
“该死……”赵存青骂了一句,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若是其他区队长乃至下面的有心人做的,他倒是不怕。就怕是方舟城分部的上层……
张陆又拿出了三年前秋蝉的影像,递给赵存青。
“这……这是同一个人吧?长得不同,但体态相近。而且对比来看,这个身体符合自然衰老规律。这是毁过容?”赵存青看了一眼,得出了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