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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休假上（第1页）

第四区长缨路九十九号，矗立着一栋特殊的建筑，高度仅仅六层，对于第七区动辄五十层的的高度不值一提。但它的外立面完全由特制玻璃组成，室内可调整透明度和色彩。透过透明的部分，建筑内部的钢结构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又一个蜂窝状的小房间整齐地沿着外墙排列着，内部的人来人往看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方舟城的蜂巢，除了三足乌安保公司外，方舟生物第二大暴力机构。

整个方舟城除了蜂巢的工作人员，恐怕没人愿意来这栋号称方舟城最阳光透明的建筑，但人人都好奇里面正发生着什么：猜测这一代的部长张远是不是又在策划着挑拨宏安重工与陆氏的关系；或是干脆准备暗杀几个陆氏的企业要员；要不然就是思索着，哪些小企业该敲打了。也总是有人在酒后，将一起奇异的事情与蜂巢联系在一起，比如某个蜂巢的要员为了毁灭证据，将黑街的中间人灭了口，又把所有证据文件以遗产的名义全部转走……有声有色，仿佛他就在现场一般。

进入大楼，正对着入口的就是一堵四层楼高的雪白墙壁，墙壁上整整齐齐镶嵌着千余枚二指宽的铁牌，这是蜂巢的雇员铭牌，从方舟城建立之前，蜂巢还属于三足乌探索队的时候就开始使用了。阳光从楼顶射入，金属反光有时会让进来的人睁不开眼睛。

靠近墙壁顶端的一侧，大部分铭牌都只有姓名与编码，有些已经磨损或残缺了，甚至看得出弯折形变的痕迹，更有些看得出来是断裂重新焊接的，这是最早死于任务的蜂巢特工们。

而靠近下端的铭牌上，大多已经添加了身份芯片，很多蜂巢的特工，并没有将芯片注射在体内，这些人就将身份芯片镶嵌在铭牌上。

还有少量空位，只以黑色字体印了一串编码和名字，更有甚者，只有编码。这些人或因失踪、死亡而无法收回铭牌，也有些无法被承认身份，只能以编码代替。

五天前，张陆带着全队人就是从这面墙下走出去。而今天早上，当他踏入大厅，墙壁最下方新增加了四块铭牌，那是他手下的四名队员。

停下来盯着他们的名字看了一会，张陆还是故作轻松打了个招呼向电梯走去。

进入电梯，张陆将头靠近按键面板，一道蓝光闪过，扫描了张陆的视网膜信息。经过认证，面板上显示屏变为了从负一到负十五的数字，他按下了负十。

蜂巢真正的主体，都在地下，共计二十五层，地下十层之后，蜂巢就如同一颗老树的根系，地下的占地面积向外成倍扩张。可以说，地上那栋楼只是一个入口，这条街上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工作生活的建筑，其实是建立在蜂巢之上。张陆所在的行动部占据了地下的六至十层，除了第八层，每层有两支小队用作办公室。他的第九队在第十层拥有一个房间。

九队的房间很简单，一侧被隔成四间宿舍，供值班或需要有人留宿使用。由于小队的伤亡，目前空着两间。另一侧则分成两大间，一间放着可任由他们取用的装备，另一间则是机房。中间一片，按张陆的想法，拿来会客或供自己队员开会、休息之用，他用沙发、电视与吧台等等与这栋建筑画风不符的东西填满了它。

自动门退向两边，张陆发现萧寒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带着明显的黑眼圈。张陆随口打了声招呼，向着吧台走去，他已经习惯了在那办公。

“老板，我早上看到老丁他们的名字了，想不到部长那种严肃的人，会搞那种悼词。”

“那个悼词不是他写的，至少用了二百多年了。”张陆看着空出来的两间宿舍：“据说是按照避难所时期探索队的悼词改的。按避难所时期计算，得六百多年了。那时候还没有方舟生物。”

张陆因为没有电子脑，还是靠着电脑在办公，他希望赵存青能有什么线索给他。两人商议过，赵存青若有发现，便通过川岸佳发给张陆。因为张陆相信方舟城内还没有人能在数据上对川岸佳做手脚。

没等来赵存青的消息，却看到了来自部长办公室的邮件，张陆叫道：“萧寒，怎么九队的状态是休整？”

“补充队员之前，显示状态应该都会是休整。”刚刚好川岸佳走了进来：“赵存青联系我们，他被盯上了，目前还不清楚是谁。”

由于张陆和赵存青将仓库案伪装成了黑帮火并，所以事情后续就由治安部负责。赵存青借着这件事情，对尾指帮发起了一次调查。调查发现，这个尾指帮都是些街上的小流氓，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但实力有限，在街上不怎么惹人注意。

但在一个月前，尾指帮中的数名骨干无故失踪，还带走了帮会里大约三十人。尾指帮本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帮，派这下子更弱了。现在被赵存青查了一次，过不了几天这个小帮会就该消失了。弱不是问题，招惹来治安部的注意就是你的不对了。

对于那些失踪的帮众，赵存青也借着案子的名义，对仓库保留下的尸体的身份芯片进行了轨迹分析。凡是停留超过一小时的位置，都筛选了出来。其中一处位于丰水码头，赵存青亲自带人查看，可惜赶到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些义体手术的设备残骸，被砸烂并磨掉了铭牌，看得出是匆忙撤离来不及彻底销毁。后续如果比对市面上的产品，应该还能拼凑出来型号，但这些设备的来源很难再查下去了。

“尾指帮有没有在逃的黑客，水平还可以的那种？”

“有的。”

“挑一个，伪装他的特征，发起一次针对赵存青电子脑的网络攻击。以攻击作掩护，把一个安全屋地址植入赵存青脑内。这样顺便让他在医院住上几天，看看是什么人在盯他。”

这样赵存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电子脑中有安全屋地址，其他人更无从获取，除非现在就撬开他的脑袋。如果到了他真的需要躲藏的时候，这段地址才会释放给他，帮他躲过一劫，再多的张陆也做不了了。

现在看起来尾指帮作为工具已经被放弃了，只希望剩下的残骸能够告诉他们更多信息，毕竟即便全部是大路货，武装这十二个人也是不小的一笔生意。

中厅里突然响起一个平淡女声：“方舟城行动部第九小队队长张陆请到部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