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甜得能拧出蜜来。
我略略低头,听到他客气地回答了女侍应。
然后四周安静下来。
我将手放在桌下,握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抬头望他。
他望着窗外,一瞬间正在出神,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转过目光。
我心底暗暗赞叹,真是异常好看的男子,那般清晰俊朗的眉目,侧脸的线条清峭瘦削,极其动人。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这般唐突的直视,也或许是早已习惯于女性惊艳的眼光,开口说话:“没有事先打声招呼,我这样冒昧,希望你不会觉得困扰。”
我色迷心窍,一时还回不过身来,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啊,不、不会。”
“那就好。”他坐姿笔直自然,双手在桌面交叠,手腕上一块干净的表,浑身散发着坚定的气质。
我渐渐定下心来。
我喝咖啡,心下已经知道他要谈什么,竟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我们也是需要见一下面。”
他轻轻笑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放松下来。
“映映,我可否问你怎会答应——”劳家卓斟酌了一下字句:“同我的婚事?”
我脑中转得飞快,像他这般的公子哥儿,想必是不愿这般早早被婚姻束缚,又或许是早有深交多年女友,但无奈被家族逼婚,今日要来跟我谈判叫我别痴心妄想。
“我之前倾慕你万贯家财,今日一见,更加贪恋你绝世美色。”我面无表情望他,语气严肃得如在海德堡辨证的先哲。
他玩味地看了看我,似乎觉得有趣,浅浅地笑了笑。
“不,你不是这样的女孩子。”他望着我,笃定自若。
“我想要离开江家,我渴望自由。”我忽然低声道。
“即使是以婚姻这样的方式?”他略微挑眉。
“即使是以婚姻这样的方式。”我重复,抬起头来冲他一笑:“形式而已,不是吗?”
他不动声色:“是的,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劳先生,”我忽然轻声开口:“我父亲最近生意可好?”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问到这个,表情一怔。
“令尊有意向劳通贷款八千六百万。”看来他不打算隐瞒。
我心底其实早才出了个大概,从他口中证实,竟不觉难过。
我江意映价钱竟还不低。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挣扎着问。
“江家近年已式微,本市似乎没有哪间银行打算冒这样风险。”
“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他眉梢轻扬望着我,征询的意味。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