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桂哥儿病了,连忙来看看!”进门后的三姑娘先是去床边看了看此刻还在昏昏沉睡的桂哥儿,在坐在了丫头端来的小杌子上。
“昨日见了,还有说有笑的要去院子里捉虫子来喂四妹妹院子里的燕子!”三姑娘徐凝娉感慨说,“非叫上四弟同她一起去!”
“三姐姐用了饭了吗,要是没有的话,便在这儿一起吃吧!”徐凝慧岔开话题,“天气热,选了些小菜,姐姐不要嫌弃!”
“也好,姨娘被母亲叫了去,我回院子也是一个人吃,不如同妹妹一起用!”
很快,流月同三姑娘身边的丫头便把饭菜摆好,徐凝慧看了一眼,灶上的婆子倒是明白,菜做的比往常精致些,可到底耐不住姑娘们娇贵,姐妹三人也没能用了多少菜!
“赶紧就着这些饭菜吃了,叫小丫头来收拾,我记得你要去给三哥哥送吕妈妈做的糕点。叫了玉竹来伺候,快去吧!”徐凝慧叫住了准备收拾碗筷的流月。
流月愣了愣,很快便明白过来,福了福身子,便道告退。
可能是小丫头们收拾碗碟的细碎声,将床上的五少爷惊醒了,他对着灯光下的几个细细说话的姐姐们叫了声,“五姐,我饿了!”
徐凝慧最先发现,后又笑了笑,小孩子的眼睛最是看的清明,谁对他好,谁对他虚,心里明白着呢!对着伺候的丫头说道,“去问一问吕嬷嬷,可否给五少爷吃些粥?”
徐凝娉和俆凝珠连忙起身,去照看他的情况,都是温柔知礼的大家闺秀,俱是小声的问着。
很快,吕嬷嬷进来,又是把了脉,点点头,“平和多了,去吧温着的清粥给五少爷端来。”
不料小家伙不干了,吵嚷着要吃鸡丝粥,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姑娘们都去劝着,小家伙还是吵吵着不肯就范!
“不肯吃,就什么都别想了!”一声低沉的说话声传来,众人看去,原来是下了衙门回来的徐二老爷。“你老子什么都还没吃,你还敢挑!”
果然被说了一通的徐承桂不在吱声,五姑娘以为他学乖了,吩咐丫头去拿,不料他说道,“爹得上衙门辛苦了,想吃大鱼大肉,儿子明白,但是没得老子大鱼大肉吃着,儿子连碗鸡丝粥压捞不着,这是什么道理?”
徐凝慧弯了弯嘴角,见自己二叔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连忙学众人的模样低下头去!
“你爹我什么时候吃大鱼大肉了?”徐二老爷被黄口小儿的话噎住,“有的清粥小菜吃,就不错了!”
“什么大鱼大肉,也不怕上火!”又有人进来“老二你怎能吃的这么重口,不怕腻得慌!”
听了半句话的徐老夫人问道,“五郎醒了,可叫你母亲和我担心!”说完也不理徐二老爷一脸莫名其妙,走到床前看徐五郎。
再次收到自己媳妇赏的一个白眼之后,更加确定小儿子和自己天生不对盘,二老爷郁闷的叫了长随传饭。
“醒了便说饿,还不肯吃清粥,非得要鸡丝粥。二叔回来说了他,委屈的不行,便说二叔连碗鸡丝粥也不肯给他吃。”徐凝慧解释着徐五郎醒来后的情况。
“桂哥儿,听话,你闹肚子,若是吃了荤腥,指不定你爹真不准你吃鸡丝粥了!”王氏在床边劝慰自己的儿子,“等你好了,母亲叫灶上的人给你做你爱吃的东坡肉!”
徐凝慧看他眉头拧在一起的模样,煞是可爱,“四姐院子里的吕妈妈做的藕粉百合糕最是香甜,五郎,你若好了四姐请你吃个够!”
小家伙最是喜甜食,听她这样说,眉头才舒展开来,对着王氏道,“再加一道冻肉!”
“好好好,等你病好了吃什么都成!”徐老夫人拍着徐五郎的背笑道,她很是喜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孙子!
又陪着徐老夫人和二夫人用过完饭,俆凝珠要留在二房歇息,徐凝慧便提出告辞!
月上半空,出了二房院子的徐凝慧觉得空气都舒坦些,玉竹提了灯笼在前面引路。夜里不知名的小虫子有节奏的叫着,在明亮的月色下倒也不显得寂寞。晚风徐徐,儒裙卷起一角,带起阵阵的香风,是从小湖边带过来的荷花的香气,叫人凉爽不少!
回了院子,吴妈妈伺候着洗澡,更衣,这是留下来的老习惯了。“姑娘,奴婢看这天还得热上一段日子,您自个也别乱跑,今年的粮食铁定涨价!”
徐凝慧伸开双臂,等着吴妈妈穿衣,闻言,愣了愣。涨价,这倒是个挣钱的好法子,自个儿那银钱匣子里,零零碎碎的才不过百十来两银子,将来用钱的机会会越来越多的!
“今夜是谁上夜?”
“今夜是奴婢陪着姑娘!”吴妈妈回答道。
“白日里妈妈要管着院子里的事,晚上还要上夜,着实辛苦。不如以后,妈妈不用陪夜了,安排小丫头们上夜就是!”徐凝慧凝声说道,“这也是妈妈伺候我一场,我给妈妈的脸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妈妈也乐得不上夜,“那奴婢唤流月来?”
徐凝慧点点头,见吴妈妈出门去,径直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是因为身子底子差的缘故,小脸不如原来那么红润,也小了许多!
不一会儿,流月抱了被子进来,叫了声姑娘,便在里间的小塌子上开始铺床。铺好以后,接过徐凝慧手里的绿檀木梳,细细的开始梳理长发。“这把南边送来的梳子,触手即凉,味道也好闻!”
徐凝慧翘了翘嘴角,绿檀木贵,做成梳子,又有精美的图案,在京里很是流行!“下午的事情,知道多少?”
流月一边梳头,一边小声说着,“眼下查到了奶娘和大夫的身上,但是两人嘴硬,什么都不肯说。老夫人倒是生了好大一场气,连带着二夫人也吃了挂罗。大夫扛不住想说的时候,老太爷到了,人便被老太爷带走了,只说了会让常贵叔查,老夫人和二夫人便只能停下手!”
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婢子听说,那奶娘对自己的女儿很少关怀,很多人都说奶娘心狠,嫌贫爱富!不过那个孩子,婢子远远的见过一次,长得倒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与奶娘的苦瓜脸很不一样!”
徐凝慧若有所思,“想必是长得同她过世的父亲相似,这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