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乔绾艰难地闷咳一声,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乔恒只当她还欲推拒赐婚一事:“怎么……”
他的话并未说完,乔绾只觉眼前一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如被人凭空抽去生机,脸色变得死白一片,暗红的血仍不断地沿着她的唇角涌出,顷刻染红了衣襟。
“小十一。”乔恒唤着乔绾,看着她双眸紧闭,像是死去一般,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长香,心中涌起一股后怕,他抬眸看向孙连海,脸色难看:“传御医!”
孙连海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到,被乔恒吼了一嗓子方才醒过神来,忙脚步匆匆地朝外跑去。
御医很快赶来,小心地替乔绾金丝诊脉。
乔恒站在一旁的香炉前,眉头紧锁。
长香早已燃尽,只剩一堆隐隐泛着檀香的香灰。
据宫人报,乔绾今日的膳食和平日一般,唯一的意外便是那枚丸药。
若是他吃了……
“陛下,”御医的声音自一旁传来,“长乐公主这是肺腑受创,才会呕血不止,只怕是吃了太过刚烈的食物或药材导致的。”
乔恒紧皱眉头:“可有性命之虞?”
御医迟疑了下:“倒是没有生命大碍,只是须得好生调理,约莫三月便能调理过来,往后切记不可再食太刺激肺腑之物……”
乔恒眉头紧锁,未曾言语。
孙连海斗胆上前小声道:“皇上,长乐公主的身体,耽搁不得……”
乔恒身形一滞,看了眼绒毯上的那摊血迹,目光落在香灰旁的紫檀木盒上,良久道:“派几个侍卫,护送长乐公主去般若寺。”
*
酉时。
天色已逐渐暗淡,夜色冷寒。
一架不起眼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马匹偶尔低低地长嘶一声。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行至宫门口,一辆雕金佩玉的马车正停在那里,于夜色中也格外张扬。
倚翠正站在马车前,见状迎上前去:“慕公子。”
慕迟今日披着雪白的狐裘,款款地换乘马车,待坐定,合上车门方才淡淡地问:“公主呢?”
倚翠满目担忧地看向宫门处:“公主还没……”
她的话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
倚翠定睛看去,宫人抬着一顶华丽的轿撵,正行色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不远处,几名身着红甲的侍卫驾马相随。
倚翠心中一焦,朝前快走了几步:“公主……”
孙连海拦下了她,只吩咐宫人将乔绾送到马车上,而后才道:“长乐公主身体偶有不适,圣上心慈,特允其去般若寺静养几日。”
般若寺。
马车内,慕迟听见熟悉的名字,徐徐抬眸,眼中流波乍现,显出几分魅人的华彩。
乔绾真的做到这一步了。
为了他。
她就要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