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几个护卫巡查经过回廊,看见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是血河。
“你说血大人最近为什么一直闷闷不乐?”一护卫道。
“我哪知道,大概有什么烦心事吧。”
“你们两个,议论什么呢!再多嘴罚你们去后门守夜!”陵护卫经过,把两人呵斥一顿。
屋顶上,血河朝着一个方向目不转睛,脚边摆放了一坛酒,这酒搁在这儿好几天了,一直未曾开封。
拈花醉,取了春季桃花瓣,又以冬日所存下的积雪清水融之酿造,寓意春逝冬来滋味复还。
这是亦景最爱。
良久,血河于怀中取出一物,是信,这封信在他怀里揣了好几日,也读了好几遍了。
这会儿又忍不住拿来瞧一遍,信中言:
兄长:
吾离开多时,此地一切安好,特修书一封望勿挂念。
近日有一事,心中甚喜,将军之女聪慧伶俐德行亦佳,且与吾投缘,遂欲结成良配,此喜告知兄长,望尔同乐。
弟亲笔。
此封没有确定的署名称呼,却是亦景亲笔写给血河的,他们身份特殊办的事也不是常事。
所以偶尔修书一封不会提及任何危险到自己身份信息的东西,怕的就是万一不慎落入他人之手。
而血河年长亦景一些,每回这样的信,亦景都是称他为兄长。
这封看着不过是报一报平安,提一提喜事,却不知藏了写信之人的几分心思。
信上没有提及让血河回信,血河捏着这一页信纸久久不能回神,他知道亦景平时说话是有些顽劣不着边际,但是涉及这种事情,是从不开玩笑的。
且还修书告知,必是已成定居。
到底是他心灰意冷了?
王爷成亲,与王妃之间的感情日渐深厚,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亦景他守了王爷这些年,终归是付诸东流,白等一场。
亦景喜欢王爷,这些年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所以对亦景有些过分亲热的举动都有意无意的避开。
免得暴露了自己掩藏了很久的心思。
那一年,老王爷还在,亦景刚入府便被指派协助如今的王爷。
他自小便是家臣,父亲跟随老镇北王出生入死,自己则跟随在如今的镇北王左右,亦景的到来便是给他们这两个沉闷的人带来了一丝生气。
那明若骄阳、灿灿生辉的眼眸,初见时,便入了他的心,自此一埋便是多年。
亦景这人做事磊落,说话又坦率直白,那年春天,细雨凉亭之下,他问他:可有喜欢之人,亦景面带微笑,眸中的喜色甚浓,耳根之处染了一抹红晕,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我说。。。我喜欢的是一男子,你。。。可会厌弃我?”
血河心中一喜,千言万语在心头,可木讷的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亦景松了一口气,笑得更明朗了,又道:“少主文韬武略样样出类拔萃,又懂兵法谋略,堪比王爷之智,如此年少便有大将之风,我尊之敬之,少主自然是我最喜欢的人。。。。。。
那时他们口中的少主,便是如今的王爷。
血河一颗原本滚烫的心,瞬间沉入湖底,一凉,便凉到了今日,到了如今,等到了他竟然要娶妻成亲了?滋味难言,如何是好?
那夜王爷与王妃洞房,他拉了他一同坐于此处饮酒,想来是为了借酒浇愁,对王爷的一番用情至今未死心,那日他便是想告诫他:不要再生什么非分之想。
也想告诉他,他的埋了多年的心思,这世上还有一人会始终守护在他身侧,可借着那一坛酒狂饮一通也没起到什么壮胆的作用,到底没把该说的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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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国女子彪悍,林将军林虎的小女儿从小性子就野,不过也是这一点很得父亲的喜欢,时常会带在身边,还亲自教授武艺。
林峭儿聪慧,学的比几个哥哥还快,头脑又灵活,去年已经及笄,而沧澜国又没有那么保守,林虎疼爱她,也允了她可以在军营出入,也好让她自己挑选喜欢的勇士。
亭亭玉立的小身板儿着劲装软甲,把一柄长枪耍的虎虎生风,枪柄落地,激起一层尘灰来,周围士兵拍手叫好:”不愧是林将军之女,真是虎父无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