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这东西,玄乎。
凭借的不过是一种感觉,没有确切的证据以前,谁都不会真正的去相信,尤其是我猜测的那个人,总觉得不是那么真实。
“你没把握,不会说那样的话的。”他懒懒的贴着我,发丝散落在石上,美的惊艳。
自从回了皇宫,他已经悄然除去了那层碍眼的纱,美其名曰让我适应适应,可是每一次看,我都晕乎乎的找不到方向,只怕这辈子,都无法适应这种惨绝人寰的美了。
他闭着眼睛静静的呼吸着,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睡了,这样静态的夜真是难得可以欣赏到,又是一种极致的震撼。
忍不住的低下头,轻吻在他的额头,声音缓缓,“夜,我爱你。”
那嘴角,仿佛是浅浅的勾了下,手指落在我的腰间,含糊着声音,“日,明天喝鱼汤。”
我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空气中的花香阵阵,就这么在阳光中酣然小憩。
和夜在一起,享受生活,享受每一分灿烂。
第二天的中午,一群人悠闲的围着桌子等待着,叶若宸忽闪着他的杏仁大眼睛,“上官楚烨,为什么要吃全鱼宴?”
我斜斜的看他一眼,“因为鱼补脑,最适合你。”
“我为什么要补脑?”他傻傻的思索着,半晌后忽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窜到桌子上,叉腰瞪着我,“你是在说我笨,对不对?”
“你没有柳呆子聪明,当然要补补。”我话锋一转,那个抱着书一直啃着的人抬了下头,又继续陷入到他的世界里。
“我没有柳哥哥聪明?”他自言自语着,抓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的想,“好像我是没有柳哥哥聪明,他看那么多书,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我敲敲桌子,“那就下来,蹲在桌子上干什么,想让大家吃你吗?”
“我又不好吃。”他嘟囔着,灰溜溜的从桌子上爬下来,歪着脑袋自言自语,“可是我没有柳哥哥聪明也不代表我是笨蛋啊。”
“那你觉得你比谁聪明?”我笑着开口,“找不到的话,你就是笨蛋。”
他的眼神,先看看沄逸,然后很自觉的摇摇头;又看看子衿,再摇摇头;落在幽飏身上,飞快的摇头;下一个月栖,叹气摇头;看看流星,委屈的摇头;看着镜池的时候,眨了眨眼睛,被狠狠的瞪了一眼,于是继续摇头……
看着那秀气的脸蛋不住的换着方向,不住的摇头,我终于笑出了声,“你头昏吗?摇的累吗?”
他一言不发,坐回自己的凳子上,满脸泄气的郁闷之态。
镜池愤愤的目光丢回到我的脸上,“谁说人家不想吃,都说少年补,有人最是喜欢那种稚嫩的味道,楚烨你说对吗?”
我装傻充愣,轻咳了声,“准备吃饭,肚子好饿,好饿……”
“好饿吃啊,大补……”
镜池可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牙尖嘴利的继续揭穿我。
对他,我除了傻笑,还能怎么样?
流星悄悄的凑上我的耳边,“夜哥哥那边怎么样了?会有事吗?”
“你说呢?你派了上百个侍卫把厨房围了个水泄不通,能有事吗?”想起上午看到的那个壮观情形,我要见夜一面都要在人缝中扒拉半天,房顶上都站满了人,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远远的一道红影飘了过来,带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的脚步沉重回响,地面上尘土飞扬,“吃饭咯……”
所有人同时捂上口鼻,沄逸已经轻声咳了起来。
我让沄逸靠着我的肩头,轻拍着他的后背,愤愤的瞪着夜,“你找死啊,全带来干什么?这是吃饭还是吃土?”
夜嘿嘿笑着,随手一挥,又是一阵脚步狂响尘土更盛,本来还是走在他身后的一群侍卫竟然小跑着离去,留下我们一群人在灰尘中呆滞。
夜仿佛没看出我们的郁闷,手挥起,身后的伺人把一个个盖着碗放到桌上,他不无得意的笑着,“你们昨天说的‘剁椒鱼头’‘水煮鱼片’‘炒黑鱼片’‘菊花鱼’‘酸菜鱼’‘炸鱼丸’全部都有。”
小心翼翼的端起一个小盅放到子衿的面前,“这个是清音的‘鲫鱼汤’。”
子衿颔首,“谢……”
第二个谢字还没有出口,一道绚烂的光影从旁边的树梢上飞来,如闪电似流星般,带着劲风扫向子衿的身前。
我眼明手快,拽着子衿的身子就倒退了数步,那盏鱼汤却遭了秧,整个飞起打在地上,里面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雪白的瓷片四溅着,弹开老远,可见刚才那力道有多猛烈。
一瞬间,能跳开的,能站远的,全都哗啦一下离开了桌子,幽飏拖着身边最近的沄逸和镜池,流星扯着月栖,夜一掌送开柳呆子,迷糊蛋早已经窜上了树梢,整个偌大的桌子前,只有一道七彩的人影孤零零的站在那。
衣衫依旧是那七零八落犹如彩虹一般的飘荡着各色衣带,金色的长发在腿弯处荡来荡去,双眼之中的火光胜过了身后太阳的炙热,狠狠的盯着地上碎裂的瓷碗,似乎想要把那地面烧穿。
夜的手从怀中掏了出来,手指尖挂着两丝金色闪耀,在风中飘荡,“我就知道。”
他知道,我又何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