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里九点过,林瑾瑜洗漱完毕上了床,肩上扛着个井水保鲜袋,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看小说。
今天晚上的温度倒舒适,不冷也不热,窗外风吹进来只让人觉得凉爽。
张信礼检查完所有的门锁和窗户,进屋来睡觉。
他进得门来,反身关上门,先往林瑾瑜那边走,准备关灯。
林瑾瑜正看在兴头上,最终大boss马上就要恢复记忆,冲破千年牢笼重掌权力,这紧要关头他哪肯踩刹车,忙一连声道:“别别别别别!”
“怎么?”张信礼问:“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让我再看一会儿吧,”林瑾瑜说:“哎呀,反正爸妈也不在啊。”
“在不在跟你睡不睡觉有什么关系?”张信礼道:“到点儿了就该睡觉。”
“我发现你这人真没劲。”
“我没劲,你有劲。”张信礼说:“睡觉。”
“不——”林瑾瑜伸脚去拦他。
张信礼飞速闪身避开……他上次被林瑾瑜踹得有点心理阴影了,偏偏打又打不得,只能躲着。
“少动弹,”他说:“看着点你那手。”
林瑾瑜达成了分隔他跟吊灯开关的目的,十分开心,爬起来道:“来来来,你也别急着就寝了,干脆跟我一起看呗。”
“林瑾瑜!”
“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林瑾瑜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九点四十,十点十分准时睡觉。”
“十五分钟。”
“不,二十分钟。”
“十八分钟,”张信礼说:“这是我让步的极限。”
“好好好好好,”林瑾瑜见好就收:“你上辈子要是死了,就是斤斤计较死的。”
张信礼道:“你上辈子要是死了,就是熬夜猝死的。”
“嚯,天下奇闻,十点钟就算熬夜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简直……”
张信礼提醒:“你还剩十一分钟。”
林瑾瑜立刻闭嘴了。
他重新靠回去,专心致志看他的小说,张信礼踱到另一边,在床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林瑾瑜听见“嚓”地一声,火光明灭,张信礼点了一支烟。
灰色的烟雾从他指缝间飘散溢出,他的喉结在灯光下微微动了动。
林瑾瑜眼珠子动了动,道:“喂,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蛮横、特自私、特霸道、特难伺候,还特不讲道理啊?”
他把那几个“特”字咬得特别重,活生生说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张信礼背对着他,呼出一口烟气,声音闷闷地传来:“是。”
“那可真对不起了,”林瑾瑜说:“我还真不是自愿上这儿来给你伺候的。”
“自愿不自愿的,你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