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心想,这人在激烈拼斗中不动声色地用迷药将自己迷晕,可见其用药本事十分高明,如今虽然不曾绑缚住自己,料想定是有什么制住自己的手段。
他见这淫贼不曾侵犯陈棠,觉得也不妨回答他一二,于是答道:“恩师应天书院山长范希文。”
“你放屁!我查过你的功夫,你练的是神农帮真传心法炎帝百草经,小娃娃你最好如实道来,不要逼我用些难看的办法,你是张景仲的徒弟还是张景叔的徒弟?”那淫贼大声说道,随后看向陈棠以示威胁。
李来福皱眉,这淫贼竟然说出了师父师叔的名讳,看来是他们的仇人,但他一时间无计可施,也只能说道:“我曾拜神农帮张景仲为师。”
“原来是二师兄的弟子,你这医术平平,连我藏在袖中的药粉都没有察觉,显然你也没得到真传啊。”那贼人哈哈大笑,“说起来我还是你师叔,不知道张景仲他们有没有提起过我?”
“师叔?却是没有听过。”李来福如实答道。
“哼!他们当然不会和你说的,在神农帮,外姓人永远得不到最核心的秘密的。”那师叔有些恼怒道,“你倒是个好样的,年纪轻轻就知道另投别派,这一手剑术倒是不错。”
李来福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便说道:“师父传了我神农百草经,教我医术,待我不薄,师叔为什么这么说?”
“不薄?哼!神农百草经易学难精,你的医术简直不堪入目,待你不薄?你这般年岁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想来定是天赋异禀了,可神农帮真正的秘传是《金匮九针》,你可曾听说过吗?”那师叔问道。
“《金匮九针》?”李来福疑惑道,他确实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那就对了,这金匮九针他们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当年张思珍收我为关门弟子,我仅仅三年就学遍他所有医术,可他提也没跟我提一句。”那师叔狠狠地说,“我为神农帮拼死拼活,立下大小功劳无数,在帮中本来是众望所归,可他偏偏想把帮主之位传给他的大儿子张景伯。”
“张景伯师伯,我却也是没有听说过。”李来福说道。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我毒死了,他得了金匮九针的传承,他不死,张思珍怎么会把金匮九针再传给另一个人?我又如何设法偷学?”那师叔语出惊人。
李来福笑道:“师叔既然得偿所愿,那真是大快人心,没想到我们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只是家妹如今形象不雅,女子体弱,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师侄甚是担忧,只能先行离去,来日再来拜访师叔,告辞。”李来福说完抱起陈棠就打算离去。
“站住!”那师叔大喝道,“谁说我得偿所愿了,那金匮九针我可是没得到呢,不过如今倒是有希望了。”
他走到李来福身前,笑道:“贤侄你知道我现在在江湖中的名号吗?恶毒先生刘奉贤说的就是我了,这恶自然指的是我喜好女色,而这毒嘛,你也是领教过了。”
李来福不语,也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知道我为什么不需要捆住你嘛?单凭打斗,要制服你确实还有些麻烦。”刘奉贤绕着李来福打转,说道,“但你为了这个女娃子不眠不休地追了我三天三夜,料想你一定不会不顾她的死活的。”
李来福皱眉沉声道:“师叔什么意思?”
“这阴阳欢喜散、神仙弹指醉你都是见识过了,而我还有一种专门用于女子的独门毒药,极乐相思泪,中毒者七日之后,欲火焚身,渴求不足,自伤而死。”刘奉贤一脸坏笑模样。
刘奉贤停在李来福身前,看着李来福笑道:“这解药只有我有,配置一次的时间也不长,只需要半个月就好。”
李来福目光凶狠地看着他,他却从容说道:“真不巧,刚才不小心喂你妹妹喝了几滴,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解药肯定不在我身上。女娃子,你刚才是不是吃了药,说给你哥听一听。”
陈棠向李来福点了点头,但却偷偷用口型告诉他没事。李来福见陈棠眼神自然坚定,选择了相信她,转头向刘奉贤问道:“不知道师叔如何才能赐下解药?”
“这解药倒是个稀罕的东西,其实你之前服的那龙芝丹就有解毒的功效,只要你问张景仲要上三十粒,日服一粒,一月之后自然无碍。”刘奉贤徐徐说道,“但这龙芝丹也稀缺得很,如果你师父不愿意给你,只要你帮师叔一个忙,这解药师叔自然也是双手奉上。”
“师叔要师侄做什么,只要师侄能做到,但凭吩咐。”李来福说道。
“这金匮九针最后传到了张景仲手里,他为了躲我浪迹江湖,居无定所,终于被我查到这几年元日他总要回京师看你们一看……”刘奉贤说道。
李来福打断道:“师傅对我有大恩大德,这……我不能害他。”
刘奉贤规劝道:“他也是我师兄,曾经对我也是极好的。你只需要配合我制住他,待我问出金匮九针的秘密之后,我自然不会伤害他。”
见李来福犹豫,刘奉贤又劝道:“贤侄,我说过了,他们张家人不会把我们外姓的看作自己人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对付他的解药先交给你,如果他愿意给你龙芝丹救你妹妹,你大可帮他解毒。但如果他不愿救你妹妹,那你也是被逼无奈,怪不得你。”
李来福眼神不定,好似有些心动,片刻之后,他缓缓看向刘奉贤。刘奉贤见状哈哈大笑:“贤侄,相信你师叔没错的,你师叔是过来人,到时候金匮九针由我们共享,这般秘术本就该贤者得之。”
“师叔,家妹现在?”李来福问道。
刘奉贤对自己的毒术颇为自信,大方对李来福说道:“你随意安排。”
李来福先将自己的衣服先给陈棠穿上,又去外面成衣铺买了两套成衣,最后将自己和陈棠收拾体面了,才去寻刘奉贤听他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