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过后,李来福和陈棠回到原先他们在京师住的院子里休息了一夜,这院子张景叔一直给他们留着呢。之后又在京师留了几天,待到初四,李来福就拜别张景仲和张景叔,就离开京师了。
耽搁了这么多天,再回西江不够时间,两人只能往归德府去。陈棠涉世未深,虽然功夫不弱,但李来福还是有点不放心让她单独行这么远的路程。
路上,陈棠向李来福问道:“哥,你师父有和你说金匮九针的事情吗?”
李来福:“没有。”
陈棠:“这种秘术,你不想要吗?”
李来福:“想,但没必要。以我和师父的关系,我请他救人他能不救吗?得了这金匮九针我也不一定学得好。”
陈棠:“哦哦。不过我觉得哥你什么都学得好!”
李来福:“瞎说。而且,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师父可能是受到师公临终嘱托什么的,这家族秘传一般也的确不传外姓人,这是人之常情。若是他破例传给我,我反而会有些压力。”
归德府距离京师的路程不算太远,李来福和陈棠一路上走走停停,也就花了几天就到了。
李来福又陪陈棠去归德府四处游玩了一阵,过了正月十五的灯节之后,他就回应天书院继续进学。
上课无趣时他便会看向窗外,看见了冬雪消融,看见了春草渐长,看见了夏日炎炎,也看见了秋风又起。
不知不觉,一年又快过去了。他的字写得好了,他的词赋也不差了,他的剑法如臂使指一般了,他还新练了一门轻功,踏云游身步,是问那赵大人要来的。
踏云游身步其实包含两类,一是踏云步,适合长途奔袭,可以空中踩踏芦苇而借力;二是游身步,适合近战,身法灵活,可攻可守。
但书院的生活也不是总是那么平静,应龙书院一半在庙堂,一半在江湖,既然踏足了江湖,就难免会遇上江湖事。
范希文,人送外号当世文武第一人,有这般威名,麻烦事自然也少不了。在九月下旬,他便收到一封神龙帮副帮主侯季平的秘密来信,邀他前往京师调查一桩怪事。
神龙帮帮主王伯海正当壮年,却在家中离奇死去,这可是江湖中的一件大事。
此事神龙帮普通弟子一概不知,就连来送信的都是神龙帮各舵舵主,这帮主的死讯,也是口述相传,并未写在书信之中,就是怕事情暴露,帮内大乱。
四大书院和神龙帮同属江湖名门,范希文也深知此事影响重大,当日便带了四名弟子赶往京师。这四名弟子中便有李来福和林飒。
李来福一行人赶到神龙帮总舵的时候,神龙帮的执法长老颜史进过来接待。李来福略感诧异,按范希文在江湖上的名望和地位,就算是神龙帮的帮主死了,那至少也应该是那副帮主侯季平出面来迎才对。
走进屋内一看,却发现神台之上摆了两块灵牌,一块自然是帮主王伯海的,而另一块竟是那副帮主侯季平的。
正副帮主接连死亡,这却是古怪了,是谁下的毒手,又是谁的谋划呢?李来福不禁饶有兴趣地想到。
“颜长老,连候帮主也遇难了吗?”范希文向颜史进问道。
“帮中遭此大乱,我们却是一头雾水、束手无策,惭愧、惭愧啊。”那颜史进叹道,“范先生请往这边来。”
几人来到后堂,后堂人数众多,但至少都是神龙帮分舵舵主级别的,颜史进为范希文一一介绍。
除神龙帮执法长老颜史进之外,现场还有传功长老徐胜萍,冯、蒋、朱、何四大长老,盛京分舵舵主曹子坚,山东分舵舵主严樊隆,江苏分舵舵主华全安。
之所以这九人聚集在此,便是因为帮主王伯海死亡之日,神龙帮的高层中就他们九人仍在京师。
也就是说,凶手极可能就是他们八人中的一个。
引见过后,颜史进说道:“说来汗颜,我们先前只觉得王帮主死的蹊跷,素问先生大名,深知先生大义,定会帮我们神龙帮上下数十万帮众查明真相,候副帮主便差人来请,可没想到三日过后,就连候副帮主也遇害了。”
“两位帮主的尸身已经封棺,敢问各位,贵帮两位帮主到底是如何遇难的?死于何种武功之手?”范希文问道。
颜史进娓娓道来。
“那日是二十二日,因不久前华全安晋升为江苏分舵舵主之职,帮主,副帮主,我,传功长老徐胜萍,冯、蒋、朱、何四大长老,曹、严、华三位舵主,也就是我们这在场九人和死去的两位帮主,共计十一人同聚京师,租了一艘花船饮酒。”
“帮主酒量最好,我们都喝得大醉,只有帮主还是清醒,第二天听照看我们的弟子说,那天夜里帮主见我们都醉倒了,安排了一些弟子照看我们,便独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等我们醒来,再去王帮主家中寻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惨死在家中,被人以雄浑掌力将右手的上臂骨打得透背而出,胸口又中一掌,五脏六腑尽数破裂。”
“王帮主的蛟王弄潮功和惊涛拍浪掌早已大成,在江湖中素以掌力霸道而闻名,我们却是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惨败,候副帮主只道是闻所未闻,我们也是见所未见,于是候副帮主书信一封,邀文武第一的范先生前来相助。”
“帮主惨死,真相不明,我们十人不敢声张,只盼先生速速赶来,可派去送信的舵主走出不过两日,也就是在二十四日当天夜里,候副帮主又惨遭杀害。”
范希文心中合计,他是二十五日接到信件的,也就是说,在他接到那封的信件之前,侯季平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李来福心中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但神龙帮众人和他非亲非故,他也无意趟这滩浑水。况且他是跟范希文来此,理应由范希文出面。
“侯副帮主也是被人以掌力所伤吗?”范希文问道。
“不,侯副帮主却是死于腿法之下,他是被人以一记侧踢自下而上踢中下巴,颈椎断裂而死。”颜史进答道。
李来福见范希文皱眉沉思,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