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当邻居家的大公鸡咯咯咯的打鸣声过后,项央方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脸皮起身洗漱。
这一夜对项央来说意义重大,不亚于穿越重生的那一天,因为正是这一晚,让本来心中忐忑、恐惧不安的项央变得不再迷茫。
无字天书的出现让项央有了能在这个陌生世界立足生活的自信,天书发布的任务让他短时间内干劲满满,不会因为没有目标而空度光阴。
打开门栓,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让本来脑袋还有些昏沉的项央瞬间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孝服,看了眼还有些阴沉黑暗的天空,便走到院中的水缸边打水洗漱,一边往脸上泼水,一边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黑色的泥土长了不少杂草,左侧的鸡笼鸭舍空空一片,显然很长时间没有豢养家禽,只是放置了几个练臂力的石锁;右侧是一方水井,井边有一个木桶和粗长的麻绳,是日常生活打水所用。
院子正东处,就是灵堂所在,过往也是项家接待客人的地方,算是客厅,左右两侧还有两间屋子,分别是项大牛和项央的住处。
靠近项央房间,则是厨房,项央十岁之前都是项大牛为他煮饭烧菜,十岁过后,这就成了项央的地盘,早中晚三餐,虽然粗茶淡饭,但也被颇有厨艺天赋的项央做出花来。
右侧远离项大牛房间的木栅栏小屋,则是茅房,外壁用檀香屑沾满,摒除臭气隔绝音量,十分有效。
“还好还好,怎么也算不上家徒四壁,至少比起一穿越就要露宿街头的先辈们,我这已经属于小康水平了。”
用肩头的白巾擦了擦脸,又用柳枝蘸上盐水刷了刷牙,项央便回到灵堂拿起昨晚吴大妈留下的凉包子开啃,虽然又凉又硬,但架不住腹中空空,三下五除二便干掉三个大包子。
吃完后项央还砸吧了嘴,一双眼睛露出惆怅,想起以前虽然生活的平淡了点,但至少吃得好喝的好,偶尔出去撸个串,吃个肯德基翅桶,喝两口汽水,美滋滋,但现在呢?
不过当项央将目光放到左侧靠在砖墙上的雁翎刀时,心里就又不觉得苦了,刀剑与枪械大炮一样,是男人的向往,纵马狂歌笑傲江湖,以手中三尺刀剑,扫除不平,行侠仗义,哪个男儿不想?
而现在,他就有了这样的机会,更别说今后还有数不清的神功绝技等着自己修炼,相比口腹之欲,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右腿一伸,勾脚一踢,墙边的雁翎刀直接抛到项央胸口,左手一揽,右手顺势拔刀,一声叮铃的清脆声便在空寂的大堂中回响,听在项央的耳中,是那么的悦耳的动听,比之仙音妙语还要美上三分。
手中的长刀与安远县衙的制式厚背官刀不同,刀长三尺五,刀身狭长,刀刃平整光滑,只是轻轻抚上,便有一种毛骨悚然如芒在背的锋锐之感,哪怕项央不懂刀,不会武功,也能看得出这绝对是好刀。
项央记忆中,雁翎刀乃是提拔项大牛的那位恩亲临别所赠,从那之后项大牛一直佩戴不离身,视若珍宝。
“原本的雁翎刀虽然锋利,但绝没有这样的质感,必定是李大叔用珍贵铁精多日熔炉回炼,方才有这种奇效,这份礼太重了。”
项央食指轻弹刀背,心里感动,李大叔只是一个普通铁匠,能将雁翎刀重铸成这般境地,已经是呕心沥血方才有的效果,金钱虽贵,但重不过这沉甸甸的情义。
看到天色还早,离他人来拜祭项大牛还有一段时间,项央心里起了兴趣,提着雁翎刀走到小院中挥舞起来。
一般人舞刀,自然是瞎几把搞,用的是手臂力量,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而且基本上就是砍砍砍,没别的路数了。
但项央舞刀不同,腰腹用力,手腕灵活,身板挺拔,下盘也十分稳固,看起来就像是那么回事,更关键的是项央舞刀,除了劈砍,还有斜撩,直戳,横架,平削等等刀法基本功。
这套刀法自然是项大牛所传,也是当年那位县令所赠,名字不详,只是包含了练刀的一些基础,刀中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无所不包,对于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正好够用,再繁杂一些,只怕项大牛就练不成了。
而这么一挥舞,项央才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具身体,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相反,这具身体自小在项大牛的打磨下,基本功还算扎实,让项央不用从头开始。
“果然,我的一身基础刀法出自父亲,而父亲修炼这套刀法十几年,火候造诣更甚于我,气力也更加惊人。
别说斩杀两个不起眼的山贼,以雁翎刀的锋芒,就是再多上十个八个,也能杀得了,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人砍杀?一定是胡强动的手,绝没错。”
项央不是天生神力,也没有修炼内功,纯以气力施展基础刀法,不过几分钟时间,已经有些气喘,额头也有细汗冒出,便缓缓收刀,站立在原地按住小腹缓缓吸气呼气,平复动荡的血气,同时眼里有化不去的寒霜。
黑风山寨除了三个当家,都是一群普通山民组成,可能因为干农活而力气大一些,但绝没有系统的修炼过武术。
项大牛则不同,别看当年那位县令送给项大牛的刀法很是基础粗陋,但再粗陋也是一套武功,项大牛十几年苦练不辍,与一些只会蛮力的山贼对打,几乎不可能被杀,唯有胡强这等天生神力的强人,才能以力破巧。
“胡强只是杀人的刀,而握刀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必定对父亲很熟悉,所以才能借刀杀人,甚至本身此人就和胡强有所勾结,不然只派一些山贼杀不了父亲。”
收刀回鞘,项央立在院子中央沉思,久久不动,其实昨晚天书给他发布的三个任务,他已经有所怀疑,今早熟悉身体的实力刀法,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怀疑。
项大牛自从爱妻难产,便一心抚养项央,很少与人结怨,甚至熟悉的人都不多,更别说知道项大牛的实力了。
“安远县令,王捕头,还有和父亲共事的十几个捕快,都有可能是凶手,有的找了。”
心里这么想,项央却不觉得为难,有目标范围总比大海捞针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