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向水,君心向山(3)
周启深这语气真没个正经,眼尾往上勾,嘴角往上翘,凑得近,身上的香水味跟勾魂似的往鼻里钻。一旁的顾和平都看不下去了,“行了啊,别欺负小赵了。”
赵西音立刻放下腿,收了手,往后退两大步,目光笔笔直直地瞪着他。
周启深没敢再过分,自己也站直了些,问她:“吃饭了没有?”
赵西音嗯了声,伸手,“保温瓶还给我。”
周启深说:“我给赵老师收好,这会没带在身边,下次我给他送过去。”
赵西音当即拒绝,“你别送。”
他一送,就什么都穿帮了,老赵又得一顿担心。
“你放戴老师那儿,下次我去拿。要觉得麻烦,你就扔了吧。”
赵西音语气平平,没再留,要走。
周启深下意识地迈步,“送你。”
赵西音连头都没回,“不用。”
人走后,顾和平向前撞了撞周启深的肩,“你有事没事,她说不用,你就真不送了?”
周启深说:“上次我让她开车回家,她答应的好好,转个身就把车停在了医院。她不想做的事,强求也没用。”
话到后半句,他声音越来越低,眼底露了两分怯,三分伤,说:“我不会再勉强她。”
顾和平是知道前因后果的,这么一听,着实心酸。拍了拍他的背,不再劝。
――
这边,戴云心到车库刚停好车,就接到了孟惟悉的电话。
孟惟悉态度诚恳,第一句就是道歉话,“戴老师,今儿我态度不好,是我的错,让您受委屈了,时间太晚,怕打扰您休息,明天我一定登门请罪。”
戴云心笑了笑,心想,关心则乱,但到底是个聪明人。
“登门就不必了。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的心意,你自然也清楚。小赵愿意再跳舞,不容易。这也没捷径,勤学苦练,方能成才。让她纯粹一点,才是真的帮她。”
孟惟悉连声应是,几句闲聊之后,他语气轻松道:“戴老师,您和小西这两年也没有过联系么?”
“没,这孩子野,去外头旅游了,一年多没回北京。”
“她一个人?家里人也不过问吗?”
孟惟悉话里的试探之意,戴云心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停顿片刻,戴云心直截了当:“小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孟惟悉的心狠狠刺了一下,压着声,一个字一个字的,“我就想知道,姓周的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戴云心:“先不说原因我知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小孟,感情就是这样,错与对,都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和小赵当年也那么好,我真以为你们会走到最后。可结果呢?一样的道理,人生际遇自有缘法,强求不得。小赵不愿说,周启深不愿说,是他们两人的事。你这么执着,知道原因又怎样?除了再揭一遍姑娘的伤疤,还有别的作用么?”
戴云心挂了电话。
孟惟悉手机还搁在耳畔,他转过身,就看见颜品兰站在门边。颜品兰眼神闪烁,随即展开笑脸,“喝杯牛奶再休息。”
孟惟悉往床上一躺,抬手盖住了眼睛。
颜品兰放下牛奶,对他说:“儿子,如果你真的,真的放不下。妈妈,妈妈去找她,帮你说好话……”
孟惟悉猛地转过头,眼神薄得像刀片,“您敢去找她,我立刻回美国。”
这一晚过后,赵西音又被临时调配到一个组里,同时又打乱几个队员的顺序,只说是随着训练进展,随时调整队伍。这个解释合理自然,那些冒头的流言蜚语跟着偃旗息鼓。
连着几天训练,彼此的情况都能摸个大概。
休息的时候,岑月藏不住话,小声跟赵西音说:“大家都跳得好好哦,一组的第一个,三组那个单眼皮的,还有你,是我觉得最好哒。”
赵西音的头偏向她,“这么多关卡选拔,能来的都是尖尖。这话你别到处说,得罪人,明白么?”
岑月嘻嘻笑,“有走后门的呀。我就是走后门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