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传入耳中的唯有卧在床上进入梦乡的女人轻浅的呼吸声。
陈野松松手腕,解开衣服的扣子,站在司荼曾站在的位置,掀起窗帘的一角,往远处望去。
寂静中,他大脑放空片刻,着实有些烦闷,从抽屉里掏出烟来,他没看日期,大概是过了期的,他点起了火,推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抽起了烟。
烟雾袅袅中,他的脸被模糊了痕迹,周身孤寂,他缓缓吹出一口烟雾,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燃起一丝火光的烟,他想,今年他30岁了,有漂亮的妻子,体面的事业,富裕的生活,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家庭也称的上是一句圆满,甚至可以说幸福。
想到这儿,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试图缓解这抹陌生的情绪,可他此刻的心口却像是漏了一个大洞,正呼呼的往里灌风。
他轻点了点烟灰,怕司荼闻见烟味,窗帘合上,手指悬空往下,然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清醒点陈野。
疼痛感让他沉浸在上午那寒冷彻骨的河水中,烟呛到了嗓子,咳嗽两声,他望着远方的明月,放下了心里那股求而不得的不甘,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得到的足够了。
她离不了他,娇妻幼子,他该学会知足,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未来的心思,更多该放在工作中。
想清楚后,他又规划起未来,省城那帮老狐狸不是好惹得,他表面看属于升职,可实际上,都很清楚,他这是空降,若拿不出点真本事,想在那儿站稳脚跟,怕是难上加难。
眉头紧锁,他手底下可用的人不多,能带去省城的暂时也只有米赐,这个人聪明,懂分寸,心思又活络,更重要的是干干净净,他当初没有看错人。
接替他的人是他推举的故人之子,有手段,相信未来不比他差。
他的职位他猜测过,但没有得到具体通知,他还需谨慎行事。
一根烟吸完,他将火光对着墙壁掐灭,将烟头扔到垃圾桶里,又在寒风拂过的窗口散了散味儿,才关上窗户,拉好窗帘。
轻嗅了嗅衣领上烟味儿,他怕明日司荼察觉,从行李中轻手轻脚翻出一身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冲了冲澡,头有些疼,他揉了揉。
洗完躺进被窝,搂着司荼睡去。
夜深,皑皑白雪突然落下,晨起时,大地上一片白茫茫,陈野望着被大雪掩盖的道路,有些担忧,这趟车怕是要晚点了。
头有些沉重,他猜测自己怕是要感冒了,站的离司荼远了些。
司荼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触到他脸上不合时宜的红,抬手摸了摸,陈野拿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司荼肯定道,“你发烧了。”
陈野问,“你关心吗?”
司荼点头,“我当然关心啊,你要是病了,我们还怎么回临市。”
陈野看她片刻,突的笑起来,“嗯,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回去。”
他又生气了,司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叹了口气,转头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吃过饭,陈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陈奶奶倒是颇为不舍,说了许多话,陈野笑着都答应。
陈中请了假,今天是他送陈野二人去车站,临出门时,陈父和陈母还需要去上班,只眼神复杂的叮嘱他,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陈野没作声,让司荼先上车,才笑着道,“算了,别影响你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