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逍遥府上。屋外鸦雀无声,连平日打扫府上卫生的下人此时也恬静的睡了过去。其中有一间房子还点着蜡烛。
这间房子内同样安静如屋外。而屋外时不时会有风吹过地面留下的嘶嘶嘶声,此时的城中,大部分人都已入睡,只有少部分人,他们并不急于入睡,,他们有自己的见解。
那人是逍遥逸。
卧室里。逍遥逸坐在一张桌子前,双手搭在桌子上,十指相扣,头搭在十指相扣的上方。
可能今夜他从未想过要睡,他在等,等明日日出之时,那是他给一众江湖门派发送请帖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很是奸诈,刚好在日出之时,如此一来,江湖门派的人便无法睡觉,如果错过时间,那便是对他,对逍遥逸的不敬,那日后很是不好过。
他奸诈的笑了,江湖很大,对他来说,不过海与江流之间而已,江流拼了命,终究还是为了流向大海,即便无法,也要另辟蹊径。
大雁的归宿像极了江湖之间的斗争。
那个动作久了,他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四处走动了几步。然后又瘫在了椅子上。
瘫了一会,屋外响起一阵阵的敲门声。
是下人,到时候了,来叫他启程了。
那下人喊道:“大人,该走了。”
逍遥逸微笑,笑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这个下人,便是昨日与老头子谈话时服侍在屋外与吴愧在一块的那位下人,那下人没有任何奇怪举止。只是当日,那侧耳倾听有些鬼怪,其余的这个下人平时兢兢业业。无别的过分做法。
逍遥逸回答道:“等一下,我们即刻启程。”
下人恭敬的弯下身躯,说道:“小的在府外备好马车,等着大人。”
下人说完该说的话,也是他本来就要说的表面话。说完低着头,倒退退了下去。
逍遥逸在屋内,鼓了鼓掌,双手合十,笑道:“我看这个浮沉有什么作为。卢仕亣的浮沉,或许可以是小丑!”
屋外早已非月黑风高,望舒直勾勾退下,上空逐渐显示出一缕白。
此时,已快到清晨。
老头站在酒馆门口,身着正装,是用丝绸定制的官场间的华服。主色微红,其余有淡黄。老头穿这个,倒是有往日大将军的风范。
屋内有人,吴愧陈芸李淮马志。四人也穿的并没有与老头那般,红艳过盛。四人只是正装,也毫无打扮,四人在今日不是主要角色,穿着如此无非不想引人耳目,他们今日的目的是配合老头打探清楚江湖门派的在朝廷所占的位置。
老头转身问道:“你们几人好了没?”
没有回答。众人齐刷刷的往外赶,除了吴愧,其余的人不与老头同去,他们各自走着自己的路,消失在了清晨的酒馆路边。
马志与李淮一起,李淮的书铺也收到了逍遥书铺开业的消息,因此,李淮今日是代表自己的藏书阁去的,不代表任何人,只代表自己,自己的书阁。
而陈芸的家族较庞大,父亲辈的人在朝中也是颇有人熟,几乎也与那逍遥逸熟络。因此,她是代表她的父亲也是代表自己。几人可说非一路人,只是有共同方向的人。但路,却不止一。
老头看这几人走远,人影渐渐模糊,转身走进了酒馆,笑着说道:“我们不急,晚点。”
吴愧也在门口,见老头说出此话,双手摊开,说道:“你不早说,我已准备好了,你又让我等?”话里多是抱怨。
老头背着他,慢慢走进酒馆后院,不知道是干嘛,走前留下一句,“他们比我们早。”
吴愧不懂,也没有打算要问下去,因为事情发生了,既然老头决定了,那这件事肯定有老头自己的打算,而这个打算,或许是老头的局。
话是如此,吴愧也抱怨道:“老头子总是故弄玄虚。”
老头子独自一人走到后院,他走进了自己房间,坐在了床板上。双手的肘靠在大腿,望着窗外。他独自一人,从床板下抽出一个木盒。
木盒模样破旧,看上去年代应该相当久远,盒上有一层灰。老头子抽出来,木盒上的灰就飘在了空中,飞扬在空气之中。
木盒是长方形的,体积较大,盒形也较长。打开木盒,里头没有灰,倒是有一种镶了金边的布挡着里面的物体,老头子眼神怀念着,顺手拿起了金布。里面是一把剑,一把只是瞧上了一眼,心中便生出一股素然起劲的意味,像是一把威风禀禀,在看川渟岳峙,一缕威严之风,呼啸而过。
这柄剑有着冷冰的尖峰,如雪山,让人心中一寒,似当年有人曾拿着这柄剑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山河如虎,马革裹尸,冲锋天下江山必先。
老头的眼神里充满了故事,故事里也有他曾经的眼神。他眼神里有故事,故事里有他另外的眼神,另外的故事。这个故事很长,如日月新河,看不见也摸不着,试摸,也含糊不清。
老头没有在与这把剑叙旧情,而是匆匆提着剑便出了房门,出了后院。
吴愧在前门,坐在桌子前,双目失光,右手扶靠脸颊。